万一老二这个畜生真跟自己动手,那才是闹了个大没脸。
韩老爹一扔烟枪,自己“嘭”地一声,回屋关着门。维护着自己作为当家人最后的尊严。
小儿子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韩老娘哪儿坐得住,扯着小儿媳妇头骂道,“没听见我儿子要大夫吗你还在这干嘛,去请大夫啊我儿子要是耽误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杏花头皮一疼,也不敢跟韩老娘顶撞,捂着头皮,跑了出去,去村东找村里的赤脚大夫。
韩老娘在院子里跪在韩磊旁边哭的昏天黑地,直指着天骂,“老天爷,你不长眼啊我辛辛苦苦养大了他们哥俩,现在还要被他们哥俩追着打打了我不算,还要打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我的儿挨千刀的白眼狼怎么不下个雷劈死这种黑心肝的畜生”
对门看着韩竟长大的杨大婶听不下去了,说了句公道话,“竟哥儿可不是个不讲理的。人月月往家里大笔大笔寄着钱,供你们一家吃喝。要不是靠着竟哥儿寄钱,你哪儿来的钱给你小儿子既盖房子还娶媳妇;还供着你们家凤在城里上学。人给家里贡献了那么多,就托你们照顾个孩子,你看你们家把晨晨作践成什么样了”
“是啊是啊,那么多钱呢。你们家韩磊和韩凤现在都没下地干过活,每天还吃着白面鸡蛋。就是城里人都没你们家吃得好。这还不都是吸人家韩竟的血。”
“还有韩力一家,这一年又是穿新衣服又是买肉的,新鞋新衣哪儿来的钱,不都是人韩竟给的。拿了人家的钱,还苛待人家孩子。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你们才该是雷雨天小心点。老天爷要是开眼了,非一个雷劈在那些狼心狗肺的狠心玩意上。”
“欸,你别说,他们家可不是遭报应了。家里现在可不还养着个老姑娘”杨大婶的儿媳妇给自己婆婆撑腰,状似惊讶道,“韩大娘,你们家韩凤过完年就二十一了吧。怎么着找到城里人嫁没有”
这话跟戳韩老娘肺管子上似的,韩老娘摇摇晃晃就要起身,“放你娘的屁。我们凤儿那是城里上过初中,有大文凭你们去过城里吗你们在城里上过学吗我们凤儿铁定要嫁给城里人。你们这些字都不认识的小娼妇又懂什么城里姑娘都是二十多才结婚”
杨大婶一点不虚韩老娘,啐了韩老娘一口,“我是不懂城里姑娘什么时候结婚,但我知道谁要是月月拿着我的钱,还作践我孩子,我非拿刀追着她砍不行。”
韩老娘气的眼里都要喷出火,“谁作践他孩子了我是他娘,他养我是他应该的谁家的丫头片子不是拾着别人的衣服长大的。丫头片子我没给她淹死河里,还不够心善吗顿顿吃馒头鸡蛋,她倒是想,她有那个命吗”
“你们家韩凤就有这个命了”
“废你娘的话,我们家凤那是山里的凤凰,注定要嫁给城里人的。”
杨大嫂摇摇头,韩老娘真是心黑透了,没救了。
她热闹看够了,起身拍拍屁股,带着儿媳妇走了,边走还边大嗓门地跟媳妇讲,“这人啊真不能做黑心事,做了都报应在孩子身上。谁做了亏心事,家里铁定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还山凤凰,我呸,就怕是个野鸡插着花自己把自己当成了凤凰了。”
“说谁呢”韩老娘扶着门框骂,气的手都抖,“说谁呢你这个老毒妇,也不怕以后你儿子生孩子没屁眼,生闺女都是那骚浪贱蹄子”
“娘。”
要不是杏花带着村里赤脚大夫过来,韩老娘还能扶着门框再骂一会儿。
就这,韩老娘还嫌过瘾,掐着杏花胳膊骂道,“让你请个大夫,你走这么慢你是不是存心不让我儿好过我儿命苦啊摊上你这个毒妇我掐死你,你这良心让狗给吃了的贱蹄子。”
屋外是韩老娘骂骂咧咧的声音,屋里韩竟正喂晨晨吃桃酥。
桃酥是用面粉、油、芝麻、白砂糖和鸡蛋做成的,都是顶好的精细粮食。
入口酥脆,味道香甜。轻咬一口,酥的掉渣。抿上几口,即化在嘴里,满嘴都是芝麻香气与面粉的细软。
一斤都要大几块,还要细粮票。
就是一般的工薪家庭,买上两斤桃酥,那工资也要去个小多半。
晨晨本就年纪小,不记事。跟着亲妈那会儿,亲妈也没多把她当个宝,自然也舍不得给她买这些精细糕点。这又算过了一年的苦日子,自然也没尝过桃酥的味道。
猛然被递到嘴边,闻着上面飘来的香香甜甜的味道,晨晨咽着口水,抱着韩竟手腕大口吃起来。
小手紧紧抱着韩竟的手腕,狼吞虎咽,吃的头也不抬。
韩竟只觉得心酸,抱着晨晨喂了一个比她小脸还大的桃酥,又喂着喝了小半碗水,才把闺女哄睡着。
看着闺女睡得通红的小脸,韩竟心涌起深深的愧疚,亲了亲闺女小手。
韩竟半躺在床边,脑子想着以后,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出前政委给他说的转业的事。
“小韩,这两年国家找的人越来越多,可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战可以打。我觉得裁军过不了几年就要成为个大趋势了,你这次回家,要好好想一想。”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感谢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