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是真的。
别的女人,林盛不知道,当然也不敢知道,但他最了解顾岁岁不过了。
她就变脸比翻书还快——就比如现在。
“快些讲睡前故事!我要听!”
顾岁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缓缓合上了眼睛,已经做足了被哄睡的准备,她的语气半是撒娇半是凶狠,更像是露出了利爪的猫儿,十分可爱。
不过,在林盛的眼底,顾岁岁什么时候也都是可爱的。
她娇嗔:“阿盛,快讲嘛!”
“好,好。”
林盛应了声,思考了一下,就讲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不听这个。”
顾岁岁秀眉微蹙,睁眼瞧他,“阿盛,这么久了,你还不会换些花样吗?我要听别的。”
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林盛常常讲给顾岁岁听。
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顾岁岁就总是撒着娇,求他给她讲睡前故事——其实也不能说“求”,更多的是“威胁”吧。
她总说:“阿盛必须要讲故事给我听,不然,我就不会乖乖睡觉了!我熬夜,我一整晚一整晚的熬,把头发都熬到掉光光!到时候,我就趁丑女了,成阿盛带不出去的丑女了。哼哼,阿盛,你怕不怕?”
只不过,顾岁岁的声音软软的,哪怕生气的时候也是一样,林盛并不觉得有被威胁到,他只是乐意宠着她,无论她怎么样,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乐意宠着她。
“怕。”
多数时候,他们晚上都是打着电话的,在室友们的唏嘘声中,林盛放软了语调,“但我可不是怕带不出去,岁岁宝贝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美人,就算头发都掉光了,在我的心里,岁岁宝贝也是最美的。”
“我怕的是岁岁宝贝不乖乖睡觉,熬夜熬坏了身体,那我一定会很害怕,很心疼的。”
在和顾岁岁在一起之前,林盛从没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和任何女生暧昧过,他不知道怎么哄小女生,更不知道该给女朋友讲什么样的睡前故事。
他想了很久很久,最终开了口,他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
循环往复。
通常,他不会讲很久,电话那头就会传来顾岁岁清浅而规律的呼吸声,他觉得,他是已经把顾岁岁给哄睡着了,于是闭了自已的麦,教训了一下打游戏吵闹的室友,以及揶揄着他,说他谈恋爱好肉麻的室友,等宿舍里大概安静了以后,这才重新开麦,与顾岁岁连麦睡觉。
顾岁岁不叫他闭麦的,什么时候都不让,她说,她喜欢听他这边有声音,什么声音都喜欢。
当时,林盛只觉得爱情的甜蜜期都是这样的,后来,他才发现,顾岁岁是没有安全感,想要“监视”他。
有他有课顾岁岁没课的时候,她也一定要求他开麦的,她要听着他上课。
顾岁岁总要听睡前故事,每天晚上都要,他们在一起的这三年里,无论是在宿舍里连麦,还是出去一起住,林盛都会顺着顾岁岁,给她讲故事。
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单调的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他没什么笔墨,也不爱听故事,绞尽脑汁才想到了这个故事,而且,每一次,顾岁岁都很配合的被他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