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子两手也放下了,胡文也干瞪眼站起来,都望向欧阳先生和那梁监司。
欧阳玉君这才看出明堂,原来今天最大的敌人不是几个乡巴佬,而是这个阴阳怪气的梁监司。
这梁监司早跟四海楼结了梁子,巴不得四海楼天天出岔子,楼外巡视正碰着风仪报官,兴奋地叫了声,“彩!”
欧阳玉君脾气虽大却不是愚拙之人,看着梁监司来者不善,即刻就去查问原委。
风仪脸红道:“主子,原来他才是个坏蛋。”
欧阳玉君即刻吩咐道:“去把二公子叫来,这小小的四品监司,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耳边又传来二叔的慷慨之声,“哎呀……梁大人大公无私,两袖清风,名扬我宋州内外,可今日这是何出此言呢?如若真是刚才这般误解,那大人真是错怪欧某喽,来,梁大人,咱们里边上坐。”
梁监司一抬手,“哎!不急!待会有的是时间坐,现在本监司要先处理公事,来人呐!把现场所有拿武器的,不!所有涉嫌人等全都带走!”
“慢着!”
看到侄女在弟子中来回调查的身影,欧阳先生就想给她个机会,看看这个脾气不小的大侄女如何处理这桩小事。
“哦?我这四海楼里能有什么公事呢?涉嫌人等?包括欧某吗?欧某天生愚钝,还请大人赐教。”
梁监司嘴角一陷,“呵!欧阳先生的蹴鞠,踢得不错啊!”
“大人的技艺也很高啊,嗯?呵呵。”
“你说包括不包括?”
但见梁监司的脸上阴晴不定,听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同道中人,忽的一喷口,两人都放声大笑,笑得四海楼安静得出奇。
“笑什么?脑子有问题啊?”甄雷益哪知道他们的深水心里,站着累了就蹲了下来。再看看周围官兵和四海楼弟子,都望着他们,柱子似的一动不动……
“梁监司!是吧!”
峨髻凤目随身转,霞帔之内那透红的浣花刻丝锦长袖,飒飒挥出,一声怒中带鄙的称呼,骤时将大家的目光全都引到欧阳玉君身上。
“这位是?”梁监司顿时斜眼转正目,滴溜溜朝着红衣看去,心思,“这妞怎么从来没见过,好美的胚子,不知道跟欧阳家什么关系,不会是他的小妾吧……”
欧阳玉君冷道:“我是谁不重要!可四海楼确实是有人被杀了,来人呐!把张管事抬过来!”
一声响命听得梁监司心下咯噔一颤,“呵,好厉害的娘子。”
看着张管事横尸面前,欧阳玉君虔心一拜,想自己在京城什么样的王侯显贵高官大吏没见过,今日却见个四品监司龇着牙,二叔顾及四海楼场面谦让他,自己今天非要压压他的气焰不可。
想罢欧阳玉君道:“可怜的张小哥,在我四海楼鞍前马后,兢兢业业,为各位能在四海楼享受更好的招待,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少辛劳!可今日!竟被奸贼谋害身亡,惨不忍视!”
转着冷月眉,她又扬声道:“你们说,他冤不冤!”
四海楼弟子道:“冤!冤!冤!”
玉君道:“该不该替他报仇?”
弟子道:“该!该!该!”
数千人齐声呐喊而来,听得梁监司眯着眼左右望了望,“呵,好大的动静。”
“然而诸位知道这贼人是谁吗?”
欧阳玉君蔑眼梁监司道:“他就是半年前被朝廷通缉的履河帮恶徒宋擎虎!”
众人一阵惊讶,胡文就伸头看看那个死尸,“王八蛋,可把我们害苦喽。”
欧阳玉君一拱手,就将半年前履河帮陷害关中四海楼分店的的事情数落出来,惊得众人对履河帮和宋擎虎憎恨不已。客人们赞叹着云海郎君,也议论着为何宋擎虎跑着来了。
可欧阳先生却坐在一旁喝茶,悠闲自在,好似看了场瓦舍说话一样。
玉君又意气风地说道:“自从失去燕云十六州,我们中原百姓就惨遭契丹胡虏的侵略,为此我大宋皇帝御驾亲征,严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然而胡虏亡我大宋之心不死,竟勾结履河帮意图霸占关中水域,图谋我大宋国土和财富,如此祸国殃民,可恶至极啊!”
众人被她说得群情激愤,大骂履河帮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