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序坐在石凳上,桌上摆放着茶具,他正在泡茶,动作极其熟练。
温姝想起刚刚在宴会厅被他搁在桌上一滴未动的酒,一开始觉得男人有些许傲慢,现在想来或许是男人并不太爱喝酒。
她快步的上前,走到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她怎么就冲动的一路跟过来了呢?等下见到男人要说些什么呢?他们好像不是可以见面寒暄的关系。
可是跟都跟来了,直接走她又不太甘心,正当她想着等会儿要怎么找话题才能不尴尬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温小姐,要不要过来喝杯茶。”
温姝抬眸朝他看去,男人也正看着她,刚还想着待会儿要怎么主动跟男人打招呼,这不机会来了。
她提着裙摆走进亭子,在男人对面坐下。
陈淮序瞧了她一眼,夹起一个干净的瓷杯放在温姝面前,倒入一杯刚泡好的茶,其实他老远就看见女人朝这边走,走到一边却又停了下来,想来是怕尴尬。
温姝闻着淡淡的茶香,浅尝了一口:“是普洱?”
“温小姐平时也爱喝茶?”陈淮序有些意外,突然想起在费城的时候,他在茶馆见过她,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爱喝茶的很少,只喝一口就能知道泡的什么茶叶的更少,要么很懂茶,要么是平时普洱没少喝。
温姝放下手中的t瓷杯,浅浅一笑:“不是经常喝,只是我父亲爱喝茶,最爱普洱。”
陈淮序注意到她颊边因微笑而显露的梨涡,她说她父亲爱喝茶,刚刚在宴会厅的时候他听见许多人议论,温家的大小姐,那她的父亲就是温承怀了。
“温小姐怎么一个人走到后花园了?”陈淮序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像是毫不知情的随口一问。
温姝抬眼看他,带着几分探究,他是真没察觉到自己是跟着他来的吗?还是假装不知道?
“迷路。”温姝面无表情的寻了个好借口。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陈淮序微低着头,神色寡淡。
话是这么说的,可温姝瞧见他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看来送她回去不过是客套话,她反问道:“先生对这里很熟嘛?”
陈淮序微微挑眉,目光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上,直白且毫不收敛。
默然片刻,男人开口:“温小姐,对我很好奇?”
温姝的手指搭在那深色的瓷杯盖上,衬的手越发白皙,她坦诚的问道:“那先生会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先生,怎么称呼?
陈淮序搁下手中的杯子,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还是那个问题,先生对这里很熟嘛?”温姝也不矫情直接开口。
“不太熟,今天是第一次来。”陈淮序回答的很真诚。
“先生是华国人吗?”温姝问了第二个问题:“我指的是华国国籍。”
陈淮序深深看了她一眼,回道:“是。”
“我们下次还会再见吗?”温姝支着下巴,盯着他,眼眸清澈。
陈淮序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不置可否地低声说道:“有缘的话,会。”
听到这个答案,温姝眸光一亮,开口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先生,怎么称呼?”
陈淮序手指微顿,开口打断话题:“时间不早了,温小姐该回去了,再晚一些,你的朋友该着急了。”
温姝摊了摊手,他拒绝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没再追问,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她下了阶梯,沿着旁边的一条小路往回走,快要走出小路的时候,稍不留神,她的高跟鞋鞋跟卡进旁边的漏水孔里,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就要往前面栽。
就当她以为这下必摔的时候,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扶稳后,男人收回手自然的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温姝的脚还在鞋子里,可是鞋跟却紧紧的卡在了那个缝隙里,她使劲的动了几下,也没能把鞋跟拔出来。
“别动。”陈淮序瞧了她一眼,随后蹲下,试着动了动鞋跟,奈何卡的太死,没能拔出来。
“还能拔出来吗?”温姝凝着眉,她可不想赤着一只脚回去。
陈淮序半蹲着:“温小姐先把鞋脱了吧。”
温姝无奈的点点了头,单脚站着,可鞋跟又高又细,她站不稳,摇摇晃晃的,这旁边又没有能坐的地方,刚刚那个亭子还离她有一段距离,她总不好单脚跳过去吧。
“如果站不稳,你可以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陈淮序低声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温姝迟疑两秒后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有了支撑点她也站的稳一些。
没一会儿,陈淮序就把她的鞋跟拔了出来:“还能穿,不过不美观了。”
男人还半蹲着,手里拿着她的鞋,她低头瞧见那鞋跟已经有了几道明显的划痕:“没关系你放地上吧……”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先一步直接把鞋给她穿上了,不过他全程都没有触碰到她的脚踝,她的裙子够长,男人隔着一层布料帮她把鞋套上了,完事后,还细心的帮她整理了裙摆。
“谢谢。”温姝含笑道,眼眸里闪着点点碎碎的流光,让人心头一颤。
“我姓陈。”男人看向她,清冷的眼底蕴藏的一丝不易觉察的柔和。
“什么?”温姝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温小姐不是问我怎么称呼?”陈淮序耐着性子解释:“我姓陈,我叫陈淮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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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会厅,乔念就上下打量了温姝一番:“说吧,上哪去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的?”
她怕温姝真找不到厕所迷路了,还特意去厕所找她一趟,结果连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