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叔提醒,今儿就是想带着灵均来给她父亲上柱香,等会我们就回去了,她娘和兄弟姐妹都在家里等着呢。”
老张头感叹道:“你真是有心了。话说回来,还不知道马掌柜做什么营生的?”
“我在镇上开了家小酒馆,就叫大余酒馆。老叔要是得空,上我那去喝一杯,灶上新出了冬日里才有的干菜炖蘑菇鸡,味香存汁,想来老叔喜欢。”
老张头却是惊讶道:“大余酒馆原来是马掌柜的呀!我儿子儿媳前阵子说,徐氏商行的徐掌柜给他介绍了一位收干货,价钱也公道的店家,正巧碰上过年不好上门打扰,就没过去。”
“原来是徐掌柜介绍的,他跟我提过,我正郁闷着怎么没来呢。”马大余笑道,“好的干货不易得,徐掌柜说您儿子家做的肉干和鱼干都是极有滋味的,正巧灶上研新菜,既然碰上了,不知方不方便到府上看看货?”
老张头喜道:“这当然无碍,只怕是耽误你们的时间。”
若是觉得好收了货,这大过年的多了一笔收入,也是件好事啊。
老张头是年轻时搬到春风村里来的,生下几个儿女也都是长住在儿,但因为不是本土村民,在土地房屋上或多或少也受了些挤兑,也幸好他懂些医术,在这大山里也是难得,虽有了点脸面,但儿女们也不过背靠黄土的庄稼人罢了,他一直希望儿女能搬到镇上去生活,免得两代人在春风村都得不到善待。
他的儿子儿媳对马大余的到来十分高兴,连忙迎了进来,端来平日里舍不得吃喝的好茶点心,宋灵均被抱坐到主位上去,热情的妇人塞了一大块糕点给她。
见马大余开始与他们谈生意,又去外面看货,宋灵均觉着无聊,在门口和老张头的孙子孙女们一起分吃糕点,张家孩子们得了祖父和父母的嘱咐,并不敢跟宋灵均抢糕点吃,见宋灵均大方分享,自是开开心心地一起坐下来说话,女孩子们很是羡慕宋灵均身上的衣裙和斗篷,擦了手得了同意才敢上手小心摸。
“哥哥,是不是改嫁了就能穿这么漂亮的裙子啊?我也要去改嫁。”
“笨蛋,你连意思都没搞懂,不要胡说。”
宋灵均失笑,将斗篷拿给几个小女孩轮流试穿,这群孩子之前和她没有交集,也不与经常欺负她的那几个来往,宋灵均问了,才知道他们家的孩子略微大些就得帮家里干活,下田耕地是基本,时不时还要上山采药,在家里晒制干货,女孩子更是早早要学会刺绣和煮饭。
宋灵均听着有点心虚,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这样想想,庄娘子好像有点太宠她了?
“对了,你们家邻居,哦不是你现在的家,就是以前那个破屋子的邻居,你还记得不?”
“记得,那家女人经常说我娘坏话来着。”庄娘子那些难听的传闻有大部分是这家的女人传出来的。
“哦,那你可以开心一下,这家的男人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宋灵均想起来那对夫妻夹枪带棒的拌嘴,以及被她狠狠踩了双腿肉的小儿子。
“就是扔下一纸休书,带着儿子连夜跑了。”
“还能这样?”
“反正人是追不回来,那婶子成天在家里哭得惊天动地,那屋子也不是他们家的,还被亲戚收走了,她无处可去,后面想学你娘一样改嫁,可她又不像你娘那般,长得不好看人也不好,媒婆都不乐意给她介绍。最后没办法,跟了村里那个光混老酒鬼混口饭吃,两人天天打架斗殴,扯头撕衣服,又哭又闹的,浑身是伤,就没见个好处。”
那光混老酒鬼曾经来骚扰过庄娘子,是个嗜酒如命,奸懒馋滑的恶徒,他惦记貌美无人护的庄娘子,白天骚扰夜里爬墙,扰得庄娘子那段时日如同惊弓之鸟,夜夜瞪着一双眼睛不得安睡,最后还是从后山赶回来的宋灵均用烧火棍差点刺伤他的眼睛,才灰溜溜地跑走,不敢再来。
现在若在庄娘子面前提起这人,庄娘子依旧还会打寒颤。
这两人的结果听起来真是大快人心,回去要跟她娘好好说道说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老张头的大孙子越讲越来劲了,“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宋灵均心想村里八卦就是多,兴致勃勃道:“快说快说。”
“你家闹鬼了。”
“。。。。。。。啊?”
“当然不是你现在的家,是你们留下的那破屋子,闹鬼了。”
那屋子破得,连人都待不下去,哪来的不讲究的鬼愿意在那屈就?
不过话说回来,那屋子好像只死过她那老父亲吧?
宋灵均的表情一时僵住,忍不住问道:“怎么个闹鬼法?”
“据说是晚上有动静,还冒过鬼火,你们不是走了嘛,便有流浪汉住进去,说是在里边闻到过新鲜的血腥味儿。。。。。。。吓得赶紧跑了。”
“新鲜的血腥味?是不是有什么动物跑进去死里边了?”
“那倒没看见,有胆子大的进去也没找出什么来,你也知道你亲爹刚死不久,你娘改嫁你又认新爹,大伙儿都在猜是不是你亲爹不甘心,在闹呢。”
宋灵均心想这话可不能传到庄娘子耳朵里,不然她又要哭哭啼啼的想多了。
“那不能,若是我父亲,自然是盼望着我们母女俩好的。”宋灵均对宋澈了解不多,但偶尔从庄娘子和马大余透出来的片言只语,都说他是个好人来着,不至于出来闹鬼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大人们已经不给我们过去那边玩了。”
宋灵均自己便是穿越重生,对于亲生父亲有可能变成鬼这件事还是很有接受度的,她仔细一琢磨,与其等风声传到庄娘子耳朵里去闹得不安宁,还不如现在她现在过去调查清楚,若是查不清楚,就干脆抵赖给别的东西!
说干就干,她见马大余还在跟人看货,嘱咐张家孙子几声,自己披了斗篷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