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眼神暗下,手指攥紧了钱盒,指腹抓的泛白。
“他想让你怎么做?”蒋辽转眼暼了下廉长林,回头问道。
“他让我拿钱去买些让人腹泻的药,再找几个不认识的人,等哪日看准时机,让他们到你们的摊子吃东西。”
王二皮觑着他们的眼色,小心谨慎地继续道:“说这些人都吃出问题,你们以后就做不了生意,最好要严重到,让你们都进牢房……”
蒋辽眉头微挑,倒没有多意外。
他们的生意做到如今,真有人要在吃食方面动文章,他们其实也防不过来。
不过那么多人吃过他们的东西都没事,若是买回去做手脚后才出问题,就很难定他们的罪。
但若是一帮人同时在他摊子出问题,情况就不一样了。
廉大河不惜血本,看来是生怕他们进不了牢房。
不过蒋辽既然打算做生意,自然就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
“蒋哥,我就是过来给提个醒,你们最好提防下他们。”王二皮说着掏出身上的钱。
“这是一半的钱,他说事情成了后再付另一半,我都没动过这些钱,全在这了……”
王二皮担心被他们再记上一笔,赶紧撇清关系将钱递上去。
“所以蒋哥,您看,”王二皮巴结地笑笑,“我知道的都给你们说了,日后,我是说若是日后,你们的摊子真出了什么问题,那真跟我王二皮无关,我已经和我那些个兄弟都说了,他们若是再找来,钱照拿,事绝对不干!”
上回就伤了点廉长林,蒋辽就断了他两根手指,最后险些连命都搭进去,再借他王二皮千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来找麻烦。
蒋辽是什么人?那是杀人不带眨眼连阎罗都不怕的人!
廉大河背后下阴招设计蒋辽,找他来动手,就算最后他什么都没做,真让蒋辽知道了他肯定也吃不了兜着走。
他王二皮是喜欢钱,那也不是什么钱都肯赚的。笑话,找蒋辽的麻烦,命都没了要钱有个屁用。
廉大河要死自己死去,想拉他王二皮下水,做梦!
“蒋哥,您看这钱,您拿着……”
廉长林垂眼看过去。
巷子通风阴凉,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被吹动从脸上横过,垂下的眼睫投落一片阴影,看不清眼底神情。
蒋辽看向钱袋,从凸起的外观可以看出里面是碎银子,该有上两银子多。
“钱你拿着,看他之后还有什么举动。”蒋辽道。
王二皮拿钱过来就是想让蒋辽知道,他们的摊子真出了什么事,跟他绝无关系。
他欠着赌坊的债都不敢挣这钱,就是不想蹚这趟浑水,听完极力劝道:“蒋哥,您看,要不钱您还是拿着吧——”
“让你拿着就拿着,废什么话。”蒋辽没了耐心。
“哎好好,这就收起来!”王二皮忙不迭缩回手,将钱揣回兜里。生怕再多一句慢个半步就惹怒了这尊大佛。
还有旁边的小佛?
他小心觑了眼眸光逐渐发凉的廉长林,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兔子在老虎身边待久了都能有威慑力。
何况这比兔子可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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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辽回头看廉长林,视线顿了顿,落到他抱着钱盒的手上。
伸手将他攥的发僵的手指掰开,把钱盒拿了过来。
“走吧,回去了。”
廉长林眸子轻动,散开思虑,抬步跟上他。
从镇上到家后,两人简单歇了一阵,准备起明日的吃食。
孙氏先在村里散播谣言,廉大河再让人到他们摊子下药闹事,不仅仅是想让他们进牢房。
上次那样警告,蒋辽以为他们能消停了,如今贼心不死,甚至还惦记起他们的生意。
蒋辽心里嗤了一声。
胃口这么大,也不看看吃不吃得下。
廉长林拿着磨好的米浆进来,厨房的柴火所剩无几,蒋辽放下备好的食材,转身去柴房搬柴。
晚饭之后,壮子跑了过来。
他家里的野兔养活后每天吃的青草多,他跟家里打了青草,来拉他们过去看野兔。
廉长林在剁鸡草,就没一道过去。
蒋辽再回到家时,天色完全暗下,廉长林已经洗完澡回了房间。
堂屋亮着油灯,他房间也点起了油灯。
蒋辽路过他房间门口时,听到有细微的纸页翻动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