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初澄率先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因为什么抄的凳子?”
“忘了。”应鹤的语气淡淡。他头上缠着绷带,靠在床头摆弄着平板电脑。
初澄好奇:“你这设备是哪儿来的啊?”应鹤:“从护士站借的。”
也是,这小子逃院都得心应手,借台平板更是不在话下。初澄无奈一笑:“你说你这嘴甜的属性怎么从来没对我表现过呢?”
“哥~”应鹤掀眸看去一眼,两秒后故意捏着嗓子矫揉造作,但他的好态度只限于这一个字,下一秒就恢复了冷漠的快语,“你能让我安静地看个电影吗?”
初澄纠正:“差辈分了。”
应鹤随口接道:“我才不和你的好大儿一个辈分。”
“看来是架没打爽,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呢。”初澄不想和一个头晕的伤员计较,想起鹿言临走时说的话,拿出手机,一边浏览外卖,一边继续聊天。
“头还疼吗?”
“还行。”
“想吃点什么?”
“水饺。”
“嗯。”初澄应着,点了晚餐后又给孩子定了个带蜡烛的小蛋糕。
嗡€€€€初澄正在输密码支付,屏幕上方挂起一条新的微信消息。
竟然是江之博来的。
[初老师,应鹤怎么样了?]
中午还打得火热,一副恨不得要弄死对方的样子,这才过了没多久,居然还来慰问消息。这些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初澄抬眸瞥了一眼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应鹤,不动声色地回了消息。
应鹤用平板外放起英文电影,过了几分钟忽然开口:“英语老师没事吧?”
“她和孩子都很好,这件事表扬你,但是……”初澄刚想抓住机会批评他两句,就被打断。
“不用表扬了,功过相抵吧。打架我不对。”应鹤说,“是我自己心情不好,那几个小子其实也没怎么惹我。你别念叨了。”
初澄:“……”
病房里只剩下电影的台词声。初澄沉默片刻,不再选择纵容,改换了更能让对方听懂的方式。
“应鹤,我的忍耐有限度,没兴趣拯救什么都懂就是要摆烂、要明知故犯的叛逆少年。如果再有一次,从你嘴里说出‘大不了学不上了’这样的话,你就给我从7班滚蛋。”
“我生气了”永远不如“我不管你了”来得有震慑力。应鹤拖动电影进度条的动作一顿,空了片刻,嗯了一声。天色擦黑,初澄接了通电话,下楼去拿外卖。
北方九月的夜晚已经起凉风了。初澄从学校出来得急,身上还是一件短袖T,被风打透时不可控制地抖了抖。
他拿了蛋糕,转身准备回去时,在路边注意到一辆车,看车牌号好像是喻老师的。
这样的想法刚在初澄脑子里闪过,下一秒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推开了车门。
喻司亭上前几步,抬手解开身上的风衣纽扣,脱下来披给他,然后才对着愣的人开口:“不是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吗?你干嘛呢?”
带着体温的衣服披到背上,夜里的风顿时就没有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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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澄动动嘴唇:“我忙忘了。”
喻司亭低头看向他手里的东西:“都记住给别人买蛋糕了,想不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初澄嘟囔着,“你白天也忙着重要的事,如果我在那个时候就打给你,像个没断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