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四不知道的是,刘二汉自觉已经给亲家留了面子,借碗那天碰瓷的事已经沸沸扬扬在镇上传开,好些个场面上的朋友都笑话刘二汉,说他找了个奇葩亲家,光天化日之下用那么拙劣的伎俩碰瓷,还要价三十两银子,实在是想钱想疯了,刘二汉好面子,这事让他大动肝火。
不过毕竟是亲家,且儿媳妇还没有过门,该给的面子还得给,因此刘二汉没有在白四面前提这件事,只要了他赔来的银子。
春桃做了个‘嘘’的手势,她听见白四说话了,徐志凝神听了一会,先听见脚步声,然后才是说话声,原来春桃的听力这么好。
“爹,我看刘家靠不住,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爹,往后你别想着靠俺妹子了,咱该咋过就咋过。”白兴贵说道。
“我呸,怎么不能靠。”白四一双小眼滴流乱转,心里算盘打的响:“刘家人丁稀薄,等你妹子生下男孩,那娃儿就是刘家财产唯一的继承人,等过几年刘老汉不中用了,你妹子有儿子捏在手,刘家不都由她说了算,就是刘去病不知道是个啥样的人物。”
白兴贵叹了口气:“爹,你咋不听劝呢。”
白四眼睛一瞪:“你懂个屁!”
等白家父子走远,春桃摇了摇头:“他怎么总惦记别人家的东西。”
徐志总结的很好:“痴心妄想。”
春桃连连点头,可不是痴心妄想么。
两人在树下又待了一会,眼看天色将晚,再不走徐志该赶夜路了,春桃问他:“你啥时候再来呀?”
“明天就来,我就是回家看一眼。”徐志说。他脸颊有些红:“我舍不得你。”
春桃抿嘴轻笑,声音柔柔的:“我也舍不得你,天不早了,你快走吧。”
徐志点头:“行,我走了,你快回家。”
“嗯,明天见。”春桃踮着脚对徐志挥手,一直目送着他走远,直到拐个弯他的背影消失。
突然,喀嚓一声细响,是小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非常轻微,一般人或许听不着,但是春桃听力过人,一丝一毫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谁在那儿,出来!”
春桃
◎白凤霞的秘密◎
春桃连喊了两声,可是四周静悄悄并未有人应答。若换一个人,可能会以为刚才是自己多心听岔了,可春桃打小听力过人,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要是你不出来,我就喊人了,别鬼鬼祟祟的躲着,我数三、二、一,来人啊,有贼。”春桃将手做成喇叭状,大喊起来,才喊了一句,灌木丛背后就闪出个人影来。
那人又急又慌:“别喊别喊,春桃!”
偷听的人竟是白凤霞,明日便是她嫁去刘嫁的大喜日,待嫁新娘不好好在家准备,跑到村口偷窥,春桃看她一眼:“你躲着干啥?”
看着春桃嫌弃和鄙夷的神情,白凤霞脸上发热,急忙辩解:“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这话基本等于不打自招,春桃抱臂哼声:“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凤霞的脸涨的更红,跺着脚道:“罗春桃,你以为我稀罕听,卿卿我我你们也不害臊,我都为你羞得慌。”
春桃盯着她:“你羞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和徐志名正言顺,清清白白,春桃完全不怯,说完她拍了拍衣裳:“懒得和你说,我回家,你爱在这看多久就看多久,随你的便,只是别躲灌木后吓人,我还以为野猪
进村了哩。”
“你!你才是猪。”白凤霞气得手抖:“你给我站住。”
春桃一心惦记回家,是要准备开摊用的材料,在做买卖挣钱面前,白凤霞屁都不是,因此她懒得和白凤霞斗嘴,也没心思收拾她。
可今天白凤霞和块牛皮糖似的,黏上了就甩不掉,烦人的紧。
“你到底想干啥?”春桃已快失去耐心。
白凤霞扯着衣裳,身上一股别扭劲儿:“你过来,我们换个僻静地方说话。”
“这就挺好。”春桃左手搭着右手:“再有,我和你向来没话说,既然你主动来找我,一定有啥要紧事情吧?而且,是求我的事情。”
白凤霞脸色一白,不甘的点点头,暗恼道,罗春桃这臭丫头小贱人脑子还挺灵光。今日白凤霞特意守在春桃家门口,想找她单聊。
结果春桃和徐志一块出的院门,白凤霞不好上前搭话,就一直跟着,这才有刚才的一幕。
“春桃,上次的事不许你和任何人说。”白凤霞踌躇良久,脱口说道。
春桃柳眉微蹙,仔细的记忆中回忆‘上次的事’,上次是哪次?春桃冥思苦想一番才想起,上次和白凤霞见面是在玉香嫂子家里。
她想起来了,许秀才。上次白凤霞说话不过脑,暴露了她对许秀才芳心暗许的事情。
原来她为这个而来。
春桃抿了抿唇,对白凤霞看男人的眼光有些费解。许秀才长得像豆芽菜,说话酸不溜秋,人品也不咋地,白凤霞怎么会看上这号人。
“什么事?”春桃已弄明白事情原委,但白凤霞说话的语气表情太欠,她便佯装不懂。
白凤霞又急又羞:“就是那件事,你装哪门子算,罗春桃你精明的像个猴,能不明白?”
“好,我精明的像猴,那你就蠢钝的像猪,既然有求于我你就得好好说话,懂不懂?”春桃拨弄着耳边的碎头发,瞅着白凤霞道。
“……行,算我求你,求你不要把事情告诉任何人。”白凤霞硬着头皮道。
春桃继续逗她:“既然你求我,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总要说清楚是什么,万一我会错了意,保守错了秘密到时候可别怪我,只能怪你自己不说清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