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琉用手捻着银针道:“姑娘也不必有执念。既然霍中郎让我为先生诊治,我定当尽全力。我会隔一旬来为先生施针,让他比现在好受一些。”
“多谢元琉姑娘,也烦请你帮我谢谢霍中郎。”归以中道:“安安,既然元琉姑娘说了会尽全力,你便不要让她为难。”
南书燕低着头答道:“是。”
送元琉出来时,南书燕道:“我看姑娘也是个爽快人,那我想知道若是没有找到冰封白芨,我爹爹还有多少时日?”
“不出三个月。”元琉道,“若是不施针,估计不出一个月。”
南书燕觉得心内一阵绞痛。
她面色白了白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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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元琉回来,归以中笑着道:“安安,今日施了针我果然觉得身上舒服了些。以往只觉得心里如同着火一般,现在这种感觉减轻了很多。”
“那就好。”南书燕拉着他的手,安静的将头依偎在他手臂上,如同一个受了委屈寻求安慰的稚儿。
归以中一愣,沉默着用他瘦削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南书燕的头。
屋内十分安静,隔着衣袖,他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手臂。
“安安,”他的手轻轻滑过少女浓密的乌,“不要难过,若是爹爹不在了,你便想爹爹是云游去了。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但爹爹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以另外一种方式护佑着你。
爹爹和你娘会在一起看着安安出嫁,生儿育女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少女将头埋在他的手臂,眼泪越汹涌,“我要爹爹答应我,等我及笄的时候亲自帮我插簪。”
安安及笄,还要有一年。
一年的时光对于一般人来说很短,但对于他来说,真的好长。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
他笑着点了点头,眼里水光一闪哑声道:“好,爹爹答应你,等你及笄礼的那日,一定亲手替你插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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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吴氏院内,蔷薇被雨打落了一地,铺在地上一片残红。
归吴氏端坐在铜镜前,正在梳妆。
凤羽将一只金簪插在她头上,双手扶着她的头对着铜镜看了看位置,笑着道:“老夫人的头可真好,又黑又亮一根白也没有。”
镜子里的人若墨染,皮肤虽然没有了少女的水灵,但却也白皙光洁。
在同龄人中,确实算好的了。
归吴氏对着铜镜仔细看了看,才唔了一声,道:“昨日没睡好,眼底都泛青了。你将蔷薇粉拿来再替我遮一遮。”
凤羽笑着去取了蔷薇粉,细心的在她眼底擦了一层。
归吴氏这才满意的起身,“我今日便去跟太元问清楚,母亲和女儿究竟如何选择。”
凤羽笑着道:“大少爷素来孝顺,自然不会让老夫人伤心。”
“未必见得。”归吴氏冷哼一声,“我看他自从有了这个女儿,亲娘是谁都不认得了。”
凤羽不做声。
归吴氏又道:“你去看看玄灵真人到了没有?若是到了,我们现在便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