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山和郁有心理准备,他推门进去时,还是被整齐一致回头看着他的人吓了一大跳。
“今日怎么又聚在一起?我记得你们昨天下午不已经讨论过一轮了吗?”山和郁穿过了人群走到陈行旁边,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到陈行手上。
陈行看着纸上的图案眼前一亮,可来自刘伯钦一家人的目光让他压力极大。他虽然想和山和郁讨论纸上的内容,但终究没敢撇开上一件事情讨论新的话题。而是装模作样轻咳一声,将纸塞进自己怀中。
“山神可得评评理,我这不孝子昨日还答应地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又在那边发疯说改了主意。”刘父向山和郁诉苦道。
“阿耶,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你昨日说你休养了几年身体还算硬朗,想要去蛇盘山做些活,我才同意的。可你今日早上突然咳了小半天,我问阿娘,结果阿娘说你这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那我又怎敢放心让你们二老前往偏僻的蛇盘山?”
刘伯钦也觉得委屈,他觉得他是在替父母考虑。明明是二老不讲实话,隐瞒身上病情,才导致他出尔反尔。
刘父扭过头不回答,他在心中暗恨。早知道会生变故,他昨天晚上压根就不会将小辈留在家中住宿,让他们半夜赶路回去得了。
他在百家村修养几年都快要生霉,再修养下去,他这把老骨头怕真动弹不得。
无论不孝子今日说什么,他也要去蛇盘山。
年轻时打猎身强体壮,老了在家休息,身体反而越来越不中用。去蛇盘山养蛇好歹和他的本职工作有些类似,说不定他去了那,每日多活动活动,身体反而更加健康。
看着对坐发脾气的父子俩,山和郁着实觉得头疼。这哪里是商量派谁去蛇盘山,这分明是刘家私事。
“敖烈那边怎么说?他可有特殊条件?”山和郁小心翼翼地向陈行求助,他想尽快找到突破口处理掉此事,“自我回来后,我俩并未商讨过此事,其中细节恐怕只有你知道。”
敖烈完全是个甩手掌柜,他们两个站在一起谈正事,恐怕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
“三太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过特殊要求。”陈行摇头,“三太子连年龄都没有限制,按照我们的设想,有鲤鱼精在一旁帮忙,慢慢上手不算难事。”
“所以我才是村里面最适合的!”刘父噌地一下扭回头,他上了年纪眼皮耷拉的目光中满满的自豪,“三太子不要求条件我们可以自行加上。让没做过此事的小孩去,还不如由我这个操劳一辈子的猎户去。小孩子家家哪里会分辨蛇,又哪里知道各种蛇的习性?”
此话说得在理。除开不愿低头的刘伯钦,在场其他人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直到刘家人离开,事情依旧没商讨出个章程来。
蛇盘山上的蛇还能供暂时贩卖量不高的百家村消耗很长一段时间。鲤鱼精如今已经可以流利说话并和普通人商量事情,想要化作人身长时间离地行走还得修炼一段时间,中间的时间再怎么换人都没影响。
山和郁夹在中间调解了半天,家中还有事情要做的父子二人打算商议过后再来麻烦陈行。
“可算走了,以前我从没在商量事情的时候来你这儿,没想到村里的事情如此繁琐。”山和郁深深叹了口气,听了一大堆互相指责的他忍不住靠在椅子上。
早就习惯的陈行依旧满脸笑呵呵:“其实类似于今日的事情想要处理简单得很。毕竟是人家私事,我们只要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声,他们自己就会吵出解决方法来。就是时间拉的长了些,不过当做没听到即可。事情处理多了也能更加了解他们心中的想法,对于安排村中大事颇有帮助。”
陈行能一直当村子的主事人可不是靠村里人的尊老爱幼,他能不出大问题做到现在,全靠他处理各类不同事情的方法。
见山和郁总算打起了精神,安静研究山和郁塞过来图纸的陈行开口:“这名为曲辕犁的物件做起来倒是不难,就是不知道效果是不是真如山神写的一样,还是得去找个人试试。”
山和郁跟在陈行后头去找村中最擅长木活的人。
他不确定他画的图纸是否完全准确,但他对曲辕犁有信心,这可是流传了一千多年的农具,效果肯定比直辕犁好。
要不是村里有牛,此地开垦不难,村民们又没意识到有更方便的农具因此天天抱怨。他也不至于记忆衰弱到去了高老庄,听高太公抱怨其他人速度慢才想起曲辕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