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哪只眼睛看我用情不专了?”邵仲华喊冤,“我对每一段感情都很认真。不过一直没遇见终结者罢了,这难道也是我的错?”
他心头一震,竟然无言以对。
是的,在听到她那般口无遮拦时他确实很恼火。即使知道那已经是她的过去式,但是他总忍不住会去想。他介意,他在乎,归结起来不过是嫉妒两个字。可那又能如何?他是该埋怨她没有耐心等待,等着遇见他,还是该指责她对感情太过轻浮草率?显然这些作为指责的理由太没道理了,说起情史来他也是有的。虽然没有她的丰富多彩,但该动的感情该做的事也都做过了。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平等的,不存在谁对不起谁,也不存在谁欠着谁。真要计较的话,那便是他们相遇太迟了些。
可,遇见总比错过好。
他们依然是幸运的。
“说起来,你家那男人婆刚来的时候差点把医院都拆了。”邵仲华说起来还心有戚戚,“那脾气火爆的,可吓人了。”
叶行楚失笑,“她人呢?”
“不晓得,刚才还在的。”邵仲华抱怨道,“整个和泥鳅似的,眨眼就溜没了。”
两个男人似乎都忘记了,和那只母泥鳅同时不见的还有另一个女人。
罗谣欢刷卡开门,“你倒是有胆子,还真跟着我回来了。”
她双手兜在卫衣口袋里,口气冷淡,“你不是有话和我说么?赶紧说完我好走。”
罗谣欢笑了笑,“急什么,坐。”说着脱去外套,“这房子是南嘉暂时借我住的,地段很好我很喜欢。”
她不耐烦了,“我不是来听你说风水的。叶子还在医院,我得快点回去。”
罗谣欢嘴角的微笑渐渐敛起,最后消失无踪,“叶子,你叫得倒亲热。”
见对方不再故作友善,她倒觉得轻松许多,“我一直这么叫他的,他也喜欢我这么叫。”
“是么,”罗谣欢将水杯放下,“玄静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演戏不要太超过,那样很假。”
她目光一冷,“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太装了。”罗谣欢整好以暇地看着她,“你那样的秀恩爱,看起来太假太可笑了。”
她虽然身经百战,可对于和女人打擂台抢男人倒还是个生手。所幸内心一贯强大,所以倒也没惊慌失措,“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是出于嫉妒呢?事实上我们的感情确实好到那般亲密,你要是觉得假,觉得我在演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罗谣欢失笑,“你还真会自欺欺人,倘若你们感情真如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他要去借酒消愁?”她的眼中闪动着挑衅,“是你们吵架了呢,还是因为他知道你曾阅人无数受不了?”
她牙关咬紧。
“男人呐,嘴巴上说一套,心里却想另一套。自己可以出去玩,可以万花丛中过环肥燕瘦信手拈来。可是对女人就要求严苛了,不说非处了,恨不能没接过吻,甚至连手也没和男人牵过。”罗谣欢的脸上浮起得意的神色,“也是,倘若我是男人,我是绝接受不了滥情的女人的。”
“滥情?”她中文造诣一般,太过书面语的不懂。
罗谣欢嘴角浮起一丝讥嘲,“就是和公车似的,是个男人就能上啊——”她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你竟敢用水泼我!”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惜只有一杯。”她站得笔直,腰线挺拔如松,目光冷冽如刃,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魄来。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容我提醒你一句,”她的声音低沉,“我这个人不但心眼小,还很记仇。”她缓步朝她走去,步伐从容优雅,就像只预备掠食的小豹子。
罗谣欢强自镇定地站在原地,眼看她走到自己面前,依然倔强地扬起下巴,“你敢把我怎么样。”
她还真不敢把她怎么样呢,不过……
她嘴角一挑,“不让你缺胳膊少腿,至少也得让你长长记性。”
罗谣欢还未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怎么个意思,就见她冲自己扬起手来。她下意识地抬手就挡,可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打她,而是将她的手反扭在身后。
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尖叫起来,挣扎着想要扭开。脚似乎被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前扑。她踉跄着想要站稳,突然间便觉得脚下一轻,跟着就有些头重脚轻。
眼前一片蓝光乍现,罗谣欢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可还不待及她发出一声惨叫,人便整个儿栽进水族箱里。这个硕大的水族箱是陆南嘉用来供养风水金龙鱼用的,正好就放在客厅正中。
罗谣欢在水箱里扑腾叫嚣着,犹如落水的恶犬一般穷凶极恶。
她一脸淡定地抄着手站在边上,冷眼看着这个面孔扭曲的女人。她本来是没打算对她用强的,不过对方说话太难听了,又正巧踩到她的痛处,一时便忍不住。
“你竟敢这么对我!你竟然敢!”罗谣欢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她的手指勾在水族箱边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了我?”她被她的话给逗乐了,“就凭你?”
罗谣欢试图站起来,可水箱底满是卵石,四壁滑腻,她试了几下才勉强站住。可就在她刚要站起来时,下巴却被一样冰冷的金属物体抵住。她心头一跳,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是……”
“放心,”她微笑着,“还没通上电。”
“你……”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纤长的金属棒从她的下巴滑到喉部的下凹处,“别碰我的男人,连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