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
壮汉大怒,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简单,一手抓住一名官兵的胳膊,一声大喝便抡飞了二人。
一触即发的局势因壮汉的加入乱成一团。
姬萦将瑟瑟发抖的霞珠挡在身后,一边用重剑防守,一边用拳脚攻击,杂兵还未打完,城楼上匆匆走下一名身穿甲胄的将士,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将领。
她本想试着和这名城门校尉沟通,那边壮汉气沉丹田一声“挥咦喂——”,将这名城门校尉一脚踢翻。
姬萦:“……”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官兵鱼贯而出却依然没能制服姬萦和壮汉,这里的最高长官终于赶来。
“住手!住手!你们这些刁民,是要造反吗?!”
衣冠不整,一看就是刚从床上起来的县老爷穿着官服匆匆赶来,他的身后簇拥众多属官,个个趾高气扬。
有这样的上峰,难免下面人如此猖狂。
姬萦冷眼看着凌县县令:“如果我们反抗无理暴行便是刁民,那大人手下这些逼良为娼的官兵,又该如何称呼?”
“什么逼良为娼,竟敢攀咬朝廷命官,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
凌县县令一声呵斥,官府的差人立即冲了上来。
姬萦和壮汉互为后盾,彼此照应,虽然冲上来的官差足有二十几个,但个个瘦猴,加在一起的力量都不够两人开胃。
不过半晌,地上就又多了一片倒下的官差。
“你们——你们真是要造反了——弓箭手呢?让弓箭手来!”
凌县县令躲进护卫之中,一根肥硕的手指远远指着姬萦和壮汉,气得喘不上气。
姬萦一脚踩在败将的身上,掷地有声道:“这城门内外数百双眼睛都在看着,大人就不怕今日射杀我们,明日有百口相传大人是非不分,滥杀无辜吗?”
“好,好!你还有理了!”凌县县令说,“那你说,既是无辜之人,为何要攻击城门官差?”
姬萦知道,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将旁观的人都拉扯进来充当判官。
()这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仗着有官身就为所欲为,把好好的父母官当成了阎王官,他这一通强征壮丁,早就在百姓间引发民怨,只是一直没有人敢领头反抗,姬萦今日就要做这反抗的第一人。
“启禀大人,我们是高州白鹿观的女冠,此次下山云游,度牒、路引俱全,遇上这些官兵丧心病狂,为了完成任务强行征兵,就连未满十二岁的孩童也不放过,还想将良家女子强行充为军妓。”姬萦大声说着,争取围观百姓的支持,“种种暴行,都是父老乡亲们亲眼所见,这么多人,大人一问便知!”
“就是!”壮汉重重点头,表示姬萦说出他心中所想。
城门内外看完全程的百姓受压迫已久,好不容易有人出头,立即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一人一句落实了官兵的罪证。
那名先前被抢了孩子的妇人,一边磕头一边跪行至太守身前,求他返还自己的孩子。
“这这……”县令下不了台,紧紧皱着眉头,用力将自己的官袍从妇女皲裂的手中扯出,“本官是奉了朝廷征兵平叛的命令,就算下面有些……这个,强势。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外敌当前,如何保家卫国才是第一等的大事,小家,自然要为大家让路。”
“朝廷让你征兵平叛,又没让你强征壮丁!”壮汉瞪圆眼睛,怒声呵斥。
围观的百姓纷纷附和。
县令不得不加大声音才盖过沸腾的民怨。
“你不想参军,他也不想参军,不强征,兵从哪里来?没有兵,转日三蛮就把我们的城给屠了,到时候谁来负责?你来负责吗?到时候大家一起家破人亡!”
“看来大人还颇为深谋远虑。”姬萦道。
“那是当然!”
县令丝毫没听出姬萦的讽刺,一脸自豪抚着胡须。
“既然县令是为百姓着想,那么假若有个法子,能征来全然自愿的士兵,大人一定会毫不犹豫采纳吧?”
“什么法子这么灵?说来听听,若确实有用,本官一定重重有赏!”
县令为征兵此事苦其久矣,一听有办法能征来足够数量又自愿的士兵,神态都不一样了。
“这样吧,大人与我打一个赌。”姬萦说,“就赌我五日之内能征到一千名自愿的士兵。若赌输了,我提人头来见。”
“五日征一千人?”县令狐疑地眯了眯眼,“你要怎么做?”
“大人不必在乎我怎么做,只需回答我,敢不敢打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