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得一脸慈祥,“娘娘在神宫里,若不是这次借着小皇子的福,民女还没法子进宫来看望娘娘呢。”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要跟我生分么?母亲在我这里不用在乎那些虚礼。”良妃皱了皱眉,假意嗔怒着说道。
叶婧姝坐在椅子上,自顾自从一边的盘子里摸点心吃,一边假装无意似的环顾着良妃的寝宫。
屋子很大,看得出盛宠依旧,但是她也知道在后宫之中,越是受宠,只怕眼红的人越多,相应的处境也就越危险。
李氏和良妃说着娘俩的小话,叶
婧姝插不进去嘴,便靠在一边自己消遣。
“当初蓉儿怀孕的时候,我可不也是大老远跑过去看她,那时候你还小,还高兴地说你要当姨母了。”李氏说着说着,倒是想起叶李氏,不禁叹了口气。
叶婧姝听见她们提起自己的母亲,眨了眨眼。
“是啊。”良妃冷不丁听见姐姐的事儿,愣怔了片刻,眼睛红了一圈。
“可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我那儿有些小孩子的鞋样儿,娘娘要的话,我改日给你送进宫来。”李氏见状,连忙转移话题。
然而良妃想着自己过世的姐姐,情绪一打开就怎么也收不回去了,都打的泪水从眼眶中扑簌簌落下,一边的宫女们见状连忙上前劝慰,却被良妃尽数谴退了。
“哎,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这样哭啊,听话。”李氏一见良妃如此大悲,吓得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然而良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得与李氏说话。
叶婧姝蹙了蹙眉,一双好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旁人只看出良妃现在是为了姐姐的事痛哭,但是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外祖母只是随口一提,良妃若是为此事伤怀她不奇怪,她只是觉得良妃此番痛哭来得有点过于失控了,良妃不会不知道太过于悲痛会影响到腹中胎儿,她怎么会任由自己这般大哭?
给桑白递了个眼神,桑白立即心领神会,几步走上前,一把将良妃打昏
,随后握住良妃的手腕,细细把脉。
“你这丫头,你是什么意思?”李氏吓了一跳,正准备斥责桑白,却被叶婧姝拦住了。
“外祖母,小声些,她在诊脉。”叶婧姝将手指放在嘴边,轻声说道:“姨母情绪不是很对劲,她把姨母打昏,并不会伤害到她,这个您不必担心。倒是如果放任她这么哭下去,只怕是会伤到腹中胎儿。”
李氏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听叶婧姝这么一说,也察觉到事情的反常之处。
李氏神色惊疑不定:“你,你是说宫中有人害她?”
“嘘——”叶婧姝摇头,敛眸看向昏在桑白怀中的良妃,语气沉重:“这件事还不好这么下定论。外祖母,姨母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事事都应该小心些,因此姝儿这才不得不多想一点。”
“你想的是对的。外祖老了,你不说,老身甚至都没有察觉出不对。”李氏满脸痛色:“你姨母向来情绪内敛,根本就不是这般大喜大悲之人,这次恐怕真的是在宫中着了道了,你说,那人不会是想要害死她吧?”
想到这种可能,李氏立刻就坐不住了,“不行,老身得赶紧去告诉皇上去!”
叶婧姝连忙拉住李氏,脸色严肃:“外祖母,你就算去说,难道有证据不成?咱们现在连是谁害了姨母都不知道!”
“那怎么办?”
“姝儿会保护好姨母,外祖母您放心好了。”叶婧姝眼神坚决,转身对
李氏说道:“这件事您千万不要声张,只当做不知道。”
李氏怔怔地看着叶婧姝,心下安定了不少,突然幽幽一叹道:“姝儿长大了,考虑的就是比老身周全。”
桑白把完脉,对着叶婧姝摇了摇头。
她死死皱着眉,“没事?”
“回小姐,奴婢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桑白也觉得蹊跷,但还是如是说道。
叶婧姝心里一沉。如果是这样,那说明良妃体内的毒并非一般的毒药,只怕害她的人费了不少功夫,特地找了一种难以察觉的毒药。这样的话,说明此人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估计也不是那么好揪出来的。
她干脆先劝李氏放宽心,暂先出宫去,不要让别人察觉出异常来,自己却留下宜春宫内等待良妃醒来。
桑白将良妃移到榻上,叶婧姝看着这张与母亲极为相似的脸,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桑白眨了眨眼,有些心疼道:“小姐,你去歇息一会吧,奴婢替你守着娘娘就好了。”
“不必。”叶婧姝摇了摇头。
榻上人儿眼睫微微颤动,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良妃睁开眼,便看见门神似的在塌边一左一右盯着自己的两个人,抬眼一看,殿中早已没有了李氏的身影,不禁有些意外:“姝儿?本宫的母亲呢?本宫什么时候睡着的,本宫倒是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