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对方语气不悦,姜珣略一思考,平和道:“春宴之事,天知地知,殿下最知。”
“微臣不知何处招惹殿下,若殿下存心要与微臣过不去,微臣的反抗不过是蚍蜉撼树;但若殿下只是一时气恼想要让微臣吃点苦头,那微臣只需静待殿下消气,自可重见天日。”
李星娆听的忍不住乜眼。
她双手环胸,向前倾身,故作打量的将姜珣从头看到脚,给出结论:“好好一人,偏偏长了嘴,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连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都没反省明白,看来本宫这趟是白来了。保重。”
说完,她站直身体,转身就走,这一走潇洒逼真,毫无作假姿态,眼看着都要拐出去了,姜珣忽然出声:“殿下留步!”
这一声“殿下”,显然比刚才肃然不少。
李星娆嘴角轻提,不紧不慢的驻足转身,眼神示意:何事?
姜珣一改方才的轻松,自草堆中起身,理了理衣袍,恭恭敬敬搭手一拜:“微臣若有得罪,还请殿下明示。”
这话翻译一下,也可以理解为——我错我改,我想出去。
你这么说本宫就不困了。
李星娆原地审视了姜珣片刻,终于又走了回来,在木栏之外站定,悠悠开口。
“坦白说,春宴之事,其实就是本宫正值心情不佳,你忽然撞了上来,说话讨厌行为嚣张,惹的本宫不高兴,不得不对你小惩大诫。”
这一点,公主忽然发难的当时姜珣就想明白了,此刻自然淡定接受。
李星娆看向一旁,傲娇道:“其实本宫的气还没消,奈何有人为你求情,本宫才来这一趟。”
姜珣试探道:“是太子殿下?”
“不然呢?皇兄亲自为你作保,说你入弘文馆以来,一向低调稳重,不应是轻浮孟浪之辈。”
姜珣敛眸,谦虚道:“太子殿下过誉了。”
“的确过誉了,”李星娆毫不客气:“孟浪轻浮是不至于,可本宫左思右想,都觉得姜校书那日的言行举止,和低调稳重完全搭不上边。”
她冲姜珣偏偏头,粲然一笑,眼神里全是可爱的小刀子:“你说呢?”
姜珣后退一步,冲李星娆深深一揖,认真解释起来——
“微臣入仕之前曾多年在外游历,凡结交知己,无不开怀畅谈,不拘礼数。”
“东宫为储君之所,微臣有幸为殿下效力,自当稳重收敛。”
“春宴景色怡人,热闹有趣,微臣不免想起昔日游历的轻松心情,失礼无状,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原来是这样。”李星娆作恍然状。
片刻后,又作为难状:“其实本宫不是不能放你,只是有些难处,若姜校书愿意配合,事情就会简单的多。”
姜珣:“微臣愿闻其详。”
李星娆笑了笑,手从牢缝中伸进去,冲姜珣勾了勾手。
姜珣略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迟疑着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