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俩还得谢谢你?”
“谢谢就不必了,往后多给我刨刨地就行……”
大满和喜牙没听他讲完,就跑了,那叫一个快。
周春禾这会的心里美滋滋,无所畏惧,在他看来,只要媳妇和自己一条心,就没什么攻克不了的难题,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有胆量去蹚一趟。
年三十头一天,老周家的门口来了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江绿那个妻管严的爹缩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江加福,你老江家是没给你生胆吗?自己闺女家的门都不敢进了?!”饶爱云的耐心用尽,扯着嗓子骂道,一为出气,二来,她想引来王家坝村所有的人来看热闹。
果然,这一嗓门喊出去,隔墙有耳的就都来了,把江加福挤在了外面,成了局外人。
饶爱云便拽着自家男人,连拉带扯到了院子正中间,成为c位。
江加福见人正多,赶忙用几根黑黄的手指头耙了耙头发,笑了笑,“大家都忙去吧。”
“别呀,既然大家都来了,就让大家伙评评理。”周婆子见乡亲们都来了,面子已经丢出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
“老周家的,亲家都上门了,咋还不给让个座,倒个茶的。”人群里有人就说道。
江绿刚洗了衣服回来,周春禾前头拎着一桶衣裳,人群自动就让开了一条道,都等着看好戏。
江绿注意到刚说话的正是王友顺家的陈琴,也是个刚过门的媳妇,没往娘家少拿东西,就连家里蒸锅红薯,都要捎过去一两个,为此,王友顺的娘没少在村里吐苦水。
“我家不比你家大业大,啥都能往娘家拿,既然嫁了人,就是婆家人,却啥事都想着娘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卧底来着。”江绿不动声色道。
王友顺的娘一听,像是遇到了知音,上前就拉着江绿的手说道,“这话在理,是个明事理的说出来的。”
饶爱云见事情跑偏了,拽了拽江加福,咳嗽了两声,语气故意缓和道,“闺女啊,娘知道你们也有难处,可闺女嫁了人,难道就连规矩都没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连年都还没送,这难道是周家的礼数?还是王家坝的礼数?”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唏嘘,乡下人对这些礼节看得是很重的,都觉得丢了王家坝村的脸。
“婶子,当真还没送年?”陈琴逮住机会问道。
“可不是,我命苦啊,还要腆着脸来提醒自个闺女这事,也怪我,太惯着她了,但是这事关系到老周家和我老江家的脸面,我这个做娘的也只能腆着脸上门来了。”饶爱云哭诉道。
江加福被媳妇一煽烀,也觉得没脸极了,指着江绿就要开骂。
被周春禾一把钳制了手臂,“爹,趁着我还叫你声爹,咱先礼后兵,我都还没动手呢,你确定要先动手?”
周春禾的语气平淡,脸上还挂着笑,江加福却吓得差点瘫下去,抽了抽手,抽不动,脸上的表情滑稽又可怜。
“实在是闻所未闻啊,哪有头年出嫁的闺女不上门送年的,这莫非是周家的规矩?”江加福懦懦道。
“老子卖女儿也是闻所未闻啊,爹。”江绿转过来面对江加福。
“什么卖女儿?我何时卖过女儿!”江加福激动了。
“不是卖女儿,那你收人家300块钱干啥?”江绿一语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