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诸位这是……”
风印皱起眉头,面容尽是和煦而不解,温和却又隐蕴一丝疏离,一副神医的派头油然滋生。
虽然我不会医,但是我会装啊。
这种油然升起的气势,顿时令到在场众人感觉一股莫名威仪扑面而来,气氛陡然一寂。
人人心中都是一个念头: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是这股派头,就绝对是有货的人!
“在下不过是一乡野郎中,才疏学浅……自问没什么名气,于医道手段更是平平,孰无生死人肉白骨之功,只能糊弄糊弄乡下人……诸位都是三山五岳的英雄……怎地突然都到了我这小医馆来?”风印皱着眉道。
言语满是自贬之意,但下逐客令的味道却是更浓。
而且所谓自贬也要分怎么个贬法。
众人都是心思活络之辈,顿时就浮想联翩。
“生死人、肉白骨”又岂能是随随便便什么医者都能为?
那已经是造化级数的医神手段,纵观此世也没有几个医者敢说自己能行,而眼前之人虽说他也不能为,但究竟能不能为,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万一人家的自贬只是谦虚呢?!
毕竟,有哪位神医敢上来就说:我啥病也能治。的?
“先生实在是太过谦了。”
几个汉子,一个青毛,一个刀疤脸,一个罗圈腿,一个小罗锅,都是满脸赔笑:“吴大人都对先生赞不绝口,夸先生仁心圣手,医术医德,都是首屈一指,哪有先生自己谦虚的那般不堪啊……啊哈哈。”
风印瞬时心中了然。
原来是那位吴大人出去之后说了自己几句好话。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将自己‘彩虹天衣临时御用医师’的身份给坐实的同时,也把自己医术很不寻常的事情给坐实了,以至于有了当前这一出。
不过,风印还是有些小瞧了吴铁军。
吴铁军性格方正,古板严肃,极少人能被他这般夸奖。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就格外的可信。
这也正是这帮江湖汉子,直接深信不疑的原因。
只因太信任吴铁军了,都知道那个憨憨不会说谎,更加不会为人做托。
“原来如此。”
风印顿时心里有底。
既然他们已经深信不疑,那就更加的好办了。
一手负在身后,将胸膛挺了起来,脸上一片温和的笑了笑:“几位英雄请宽坐。不知道有什么症候,可以说来听听;不过本人可不敢保证,呵呵。”
说着,潇洒的走了两步。
没有任何客气,大马金刀的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风度俨然。
气度俨然。
名医的派头,彻底显露。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就是神医!
几个汉子见状更是心里有了谱,顿时争先恐后。
“先生,我曾经受过伤,沉疴在身已愈五年,一直没能根治,不知先生……”
“先生,我这边胸口……”
“先生我……”
风印皱眉,严肃,温和:“……莫要着急,且一个个来。”
这拿捏,已经是到了细微处。不要着急,咱都不说,那样没派头。用‘莫’。
相同的意思,不同的两个字,但是,却是有文化与没文化的根本体现。
比如,‘干你老母!’与‘彼其娘之’基本差不多的意思,但是后者一看就是文化人在骂人,前者一听就是地痞流氓在骂街。
这能一样吗?
就算意义一样,但是效果,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底蕴,更加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