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域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神采飞扬,不难听出他对口中之人的信任,那是他可以用身家性命相付的战友。
周启年的目光在解南石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记得是那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少年姿容非凡、一见便知不是池中之物,只是不知为何身骨消瘦、面色上也带着些许病气。
此时卫所的人已经清空了,只留了卫队领头和解南石一起看管异鬼。解南石脸色苍白,不住咳嗽。卫队领头也是被解南石给镇住了,以为他可能是捉异鬼受了伤,非常尊敬而坚定地杵在这儿,坚决要为永熙州负责,为解南石帮手。
宋域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解南石的血条——很完整,一滴血都没掉。再说了,自己还给了解南石那么多药呢。
这爱咳嗽的毛病到底都是从哪儿来的?从第一次见面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要不是能看见血条,还真以为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是在城西现的它。”解南石又咳了两声,平抑住了胸口里的浊气,才开口说道:“已经问过了,不太有灵智。只是个勉强适应了人身,话还说不清楚。除此之外,城西没其他异常。”
周启年摸着自己的胡须,一点都没有运筹帷幄的感觉,话语中的疲惫感只让人觉得他简直是要操碎了心:“可是怎么会……”
宋域却突然开口问道:“是不是自玄武口?”
周启年闻言浑身一颤。
宋域也不管了。钱秀他不敢动,那总不至于让整个平安司都一动不动吧,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该做的:“那日我与他夜归永熙,便是自玄武口进来的。那时我们便现,若是有令牌,便可以通过阵法。如果这面令牌可以被异鬼拿住,那进城就不再是难事了。”
宋域语气一转,语重心长的说道:“周大人,司内的令牌可有丢失的?说句不太好听的,比如,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兄弟在外殉职,他的令牌被异鬼所获……”
周启年沉吟着,几次想反驳,却又在开口前自己推翻了心中的定论。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会。我虽不好说异鬼究竟能不能拿住平安司的令牌,但其一,不是所有的令牌都能够在夜晚进出玄武口,这类令牌一向是由我亲自签。”
宋域点了点头,等待着周启年的下文。
“其二,即便有弟兄不幸在外面着了道,只消一个月不归,那令牌便会彻底失效。因此,从前的令牌到如今必然没了作用。”周启年言辞笃定,“而如今能出城的令牌,我只放出去了五面。那五人都绝对可靠。”
宋域和解南石对视一眼,都现对方眼眸中闪过的那一丝不置可否。片刻后还是宋域硬着头皮暗示:“这还真说不准……”
周启年和卫队领头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些不悦。
宋域只能当没看到,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上次在我家的那位,不就是穿着平安司的制服?”
这回是卫队领头忍不住了,语气中都带着怒意:“那不是永熙州的官服而是卿平洲的。”
宋域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往下说:“而且没准不是在役,可能是报废的官服。但是二位想过没有,寻常人能知道平安司官袍的特殊吗?我这个清河镇管事都不知道。而且,寻常人能拿得到平安司的官服吗?”
周启年听得直皱眉。宋域不知道官服的玄机,分明是他自己蠢。但是……除掉这个无关紧要的信息,宋域其他的话都说得在理。
眼看气氛有些僵,一直沉默的解南石突然开口问道:“听说昨日二位大人都出了城,看过缘岙山了。”
“不错。”周启年对解南石这个能活捉异鬼的道人还是有一些尊敬的。……
“不错。”周启年对解南石这个能活捉异鬼的道人还是有一些尊敬的。
卫队领头也说道:“也是邪了,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大能,竟然锁死了好些个异兽窝。缘岙山的异鬼什么的也是真少了许多。这些日子即便天色变了,异兽异鬼下山,也会比往常要好对付得多。”
“嗯,是我做的。”解南石淡淡说道。
一句话,让周启年和卫队领头都懵住了。
宋域看了看两人精彩的表情,咳了一声,补充道:“是我布的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