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当空,冷风吹过,相依相靠,不觉半分冷。过了十二点的钟声,俩人才往回走。一路静默,郎十二蹲□,硬是背起她。郎心宁无语,埋头在他颈窝,索性闭了眼,奢侈的享受这份温暖。
原本以为宅子里的人都睡了,可行至宅子前,郎四小姐与郎大却站在门口,看见郎十二背着郎心宁嘴角一勾,迎了上来。“你们姑侄的感情倒是好,十二哪天你能背背你四姑姑我,我也算是不枉做一回郎家人。”
“四姑姑何须我背,四姑姑裙下之臣怕是巴不得能背上四姑姑天涯海角的走。”郎十二玩笑之语,却是让郎四小姐脸色微变。
郎大抬眼看过去,“跟你四姑说话也这般没礼貌,我看你跟你老子都该去跪祠堂了。”
郎十二无所谓的翻一下眼皮,不过还是叹口气的转向四姑姑,道:“下次四姑姑要是也崴了脚,侄子倒是肯背你的。”说完,也不管大舅跟四姑高不高兴,背着郎心宁直接进了宅子。反正他恶劣的行为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件。
郎心宁始终没说话,她在郎家不出声,大家都习惯了。郎十二背着她进了她的屋,放她到床上后说:“离四姑远点,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郎心宁歪歪嘴角,“郎家人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郎十二不接她的话,看着她倦怠的样子,忍不住心疼。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我不逼你,等你愿意那天或者等我有能力带你走的时候,你再点头也不迟,反正我等的起。”
“十二。”她无力,那一天难等。
郎十二转身,走到门口又回身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逼你,不是我不心急,而是因为全家人都在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不想也逼你。”说完,他自嘲笑笑离去。
郎心宁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的掉。
郎十二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一口气,才进了隔壁的自己房间。
只不过这一夜,他倚着床头始终未曾合眼。
年初一,家里来了许多亲属拜年,郎家家大,亲戚也多。每年初一的流水席没个□桌是坐不下的,更是有好多亲戚,郎十二都叫不上名。
他折回屋里,给母亲那边的长辈打了电话。结果,那边老人一听他的声就想起了苦命的女儿,哭哭啼啼的弄得他心烦。脏话都到了嘴边,郎心宁把电话接了过去,瞪他一眼,软声软语的安慰几句方挂了电话。
“靠,年年这样,好似怕别人不知道老子没妈似的。”郎十二黑脸。
郎心宁戳戳他脑袋,“你阿姨这些年还想着妹妹证明人家是有情义的,前些年你还过去看看他们,这几年连过去都不过去了,她接了电话自然感触。”
郎十二撇撇脸,不再说话。外面客人多,宅子虽大也显得嘈杂。“真烦。”
郎心宁看看院子,从她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看见后湖的秋千,不知是哪个佣人粗心没锁后湖园子的门,这功夫孩子们都跑到这来,秋千已经被三四个小孩子霸占,俩孩子为了抢秋千似乎还在拉扯。郎十二也看过去,眉头一蹙,转身下了楼。
郎心宁正疑惑他干什么去,再看下去就见他走到秋千边,她急忙打开窗户想要制止,不过已经晚了。孩子们“哇”的哭声已经散开,只见郎十二把坐在秋千上的孩子一手一个揪下来,不干不净的吼着,“谁特么让你们坐老子的秋千的,给老子荡坏了,你们赔的起吗?滚滚滚,小心老子揍你们!”
凶神恶煞的郎十二成功把几个孩子吓得屁滚尿流,等几个孩子跌跌绊绊的跑走,他竟几分得意的看向楼上,那意思是“看,老子守住了咱们的秋千”,郎心宁都替他没脸,叹口气才探头说道:“让人锁了园子快回来,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一会儿闹起来,还不知怎么收场。”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孩子的哭声又折而复返,还伴着几个大人愤愤不平的哄劝跟教训。
郎心宁顿觉头大。
郎十二一脸的无所谓,等见了来人更是翻个白眼。
郎大的媳妇海继蓝一见这阎王也是为难,孩子哭着跑到前面说被欺负了,郎大就让她领着去看看情况,她本以为是佣人不懂事,想着教训几句也就完了,可没想到竟是郎十二。
海继蓝干笑两声,“原来是十二啊,那一定是误会一场,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啊,大嫂你直接说十二这个阎王你也惹不起不就得了,我想咱们这几个表兄嫂的也不能跟十二计较。”郎四本是跟着看热闹的,只是没想到看了这么大一个热闹。
郎心宁也跑了下来,站在人群里先是帮着道歉。
郎十二听她说什么对不起,眉毛一立,两步上去抓着她,哼声哼气,“道什么歉,你、你还有你们,看住这群小崽子,弄坏老子东西,赔得起吗!”
郎十二恶名早就远播,他一吼,全部都缩脖子不敢吭声,就连哭闹的小孩子都不敢哭了。郎心宁看着一众人真真的窘迫交加,郎十二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哼一声,抓着她就走。走的那叫一个大爷!
海继蓝作为长媳,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心下对郎十二的愤怒又多一层。看着他二人背影,眼里沉了两分。
郎四小姐却是啄着笑,抬眼看看海继蓝不动,她招呼着几位表兄表嫂,“十二那个臭脾气我父亲都不理,大家千万别跟他计较,走走走,咱们前边乐呵去。大表哥,我听我老公说您又升迁了,这次副局了吧……”
被郎四夸赞的男人立马扬起得意的笑,“这事妹夫也知道了,走,咱们前边去,我跟妹夫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