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可知我们沈家老侯爷又立下军功了!”
“那可是个了得的人物,一杆长戟舞得风生水起,战场上杀得敌人闻风丧胆。”
“是啊,想当年老爷也是曾经如雷贯耳的天骄啊。”
两个老仆人说的上劲,可在沈辛的记忆里,这位英雄父亲的形象,除了严厉的责骂,几乎是空白。
若他真能显显父爱,自己也不至于在这冷清的鱼塘菜园旁度过春夏秋冬。
酷暑严寒,年复一年,都是硬撑。
母亲离开沈府后,沈凌盛迅迎娶了云夫人,似乎连这都成了他的一个污点,新婚不久便匆匆赶往前线。
每隔三年回来一次,多半是年关时节。
“今年又三年了啊。”沈辛暗自思忖,心里却泛不起什么波澜。
他甚至不确定那位父亲是否会归来,即便归来,是否愿意为自己撑腰,也是个未知数。
他心中温暖的部分,是云夫人的关爱。
只有在她身边,沈辛才能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
“唉,云夫人哪,您的好,沈辛可都记在心里。”他轻声自语。
念及此处,沈辛回到自己院落,又开始忙碌起来。
明日便是踏入徐知府府上的日子,沈辛心中琢磨,这手头上的礼可是不能轻了。
他自嘲一笑,自己日子过得清苦,可礼数不能缺。
对于这位官场老手,沈辛也探听到了不少底细,那些老一套的礼数,怕是入不了徐知府的眼。
心思一转,他把目光投向了徐公子的喜好。
这公子哥儿不爱风月,却偏爱锤锤打打,对铸造工艺有着说不出的狂热。
府上的人都在背后笑话,说徐公子这是把铁砧当成了床,把铁锤当成了妾。
但徐知府对此也只得苦笑,自家公子虽没出息,却也不惹是生非。
沈辛手里那本《衡阳打铁训练手册》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上次他照着手册鼓捣出的内甲,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可他这次有备而来,搜集了一堆破铜烂铁,又找来几张兽皮,打算再给徐公子献上一份“厚礼”。
一番忙碌后,新的内甲出炉,虽然模样糙了点,但总算是比上次强上几分。
沈辛凝视着内甲,只见那【粗劣的内甲】几个字刺眼得很。
他摇了摇头,心说这手艺看来还得磨。一咬牙,他将那【粗劣的】标签摘下,小心翼翼地贴上了一个【优质的】。
沈辛手中的内甲经过一番打磨,显得格外精巧,简直可以作为艺术品。
他满意地准备了这个礼物后,便躺床上打算打个盹。
脑袋里却还在不停地回放着那【天道剑势】,仿佛在梦里也在修炼。
早餐过后,巳时刚到,沈辛便带着那件内甲出了。
徐知府的府邸离他家有段距离,他走得急匆匆的,心里却在琢磨:那次在府衙的误会,徐知府对自己可是照顾有加,这份恩情得记在心里。
他怀里揣着内甲,心里有个小算盘:若能和徐知府交好,对自己只有好处。
想到这,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