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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花這麼多錢聘我，整天讓我幹些司機的活。」

6執與甩了個航班信息給他。

方庭宇詫異：「又讓我去接人？」

「給你開的工資里有當司機這部分，不然你以為能這麼高啊。」

「這又是誰啊？」

6執與隨手翻開桌上傳真過來的文件，說：「Finn。」

「啊，他啊。」

早就知道6執與在美國有個養了兩年多的小雀兒，身邊換的人無數，鶯鶯燕燕不斷，這人也不知道有什麼技巧，一直留在6執與身邊。

「我接了把人送去哪裡？」

「隨便。」

方庭宇撇了撇嘴，看來也不是很重視嘛。

大年三十晚上，陳識給兩位長輩遞上了厚實的紅包，被繼父拒絕後，陳識還是露出一個笑，拿出自己僅有的寒暄能力，說：「叔叔，收著吧，我平時也沒有在身邊照顧我媽，沒有盡到一個兒子的職責，這也是我一點心意，收著吧。」

見他把話說得這麼滿，繼父便也不好推辭，收下了陳識的紅包。

今晚這一整桌飯菜都是陳母忙活出來的，吃完飯後，繼父帶著陳宇出去放煙花，陳母麻利地收拾著桌上的殘羹剩飯，陳識忽然起身，遞給她一張銀行卡。

「這是——」

「拿著吧，你也需要點錢傍身。」

歲月到底是最無情的，留在母親臉上的皺紋比往年更多了，陳識心裡縱然再多對母親偏心和冷漠的不滿，但還是留了些惻隱之心的。

「也沒多少錢，密碼是你常用的銀行卡密碼，不會記岔。」

再多溫情的話陳識也說不出口了，他抬眸看了眼窗外被父親陪伴著放煙花的陳宇，心裡湧起一陣羨慕。

本以為在偌大城市裡一個人度過無數個日夜後，已經把一顆心煉得堅固無比，可一旦回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家裡，心上似乎又被撕開一個口子，整個人都脆弱得不行。

陳母還在拿著銀行卡遲疑，陳識已經出聲道：「我先回房間了。」

陳識已經搬到客房住了，他鎖好門，拿出手機給6執與打了個電話。

電話叮咚的聲音響了半分鐘，最後以無人接聽結束，陳識又打了一通電話去。

半晌，6執與終於接了。

「喂，寶貝兒。」

6執與應該是喝了點酒，整個人又野又熱，低沉的聲音混雜在嘈雜的背景音中，除了在床上，陳識很少被他這麼叫，瞬間就紅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