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上了船,海螺声响起,闸门拉开,清亮汹涌的海水涌了进来,车船和海马被海水缓慢抬起,在牵引船的拉力下正要慢慢开往海上。
正在此时,两匹骏马疾奔而至,马上两位女子,黑纱遮面,但冯智佑等人却是一眼便知是李月薇、李贞英二女。
只听李月薇在马上喊道“五郎,妾身不能陪同五郎前往海外,便由贞英随你前往,切是要注意安全。”
言罢,却见李贞英在马上一个腾空,足尖在制造室一处点了一下,便是稳稳空降落在车船的甲板上。
冯智佑看了,不由问道:“贞英郡君,你也要去?”
“当然,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这家伙,为何不通知于我?”李贞英有些气愤地说道。
当初说好的?冯智佑想起她说的水战陆战、马上马下,不弱于人的话语,看来当时就是这个意思了。
唉,去就去吧,此行虽然有风险,但程处默、尉迟宝琳、秦怀道几人身份不比李贞英差多少,三人能去,李贞英自然也能去。
眼看战舰就要出海了,便在舰尾挥了挥手,向着李月薇示意、拜别。
李月薇目光微微湿润,也是向着冯智佑挥手。
只是片刻后,战舰已经出海,风帆便如一支利箭般,劈波斩浪,向着西方驶去,战舰众人便即消失在李月薇的眼中。
李月薇又呆立了会儿,便拔转马头回去了。
战舰前行,冯智佑招待几人到了舰上的会客室,叫小云给众人端上茶水,看向李贞英:“既然要去,为何不及早来。”
李贞英“哼”了一声,“你让薇姐负责书院建造,她被你委以重任,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认真负责,天天拉着我一起往工地跑。
要不是一名护卫无意中的提了一句,今日府里战舰要出海了,我就错过了。”
冯智佑听了李贞英的述说,看来李月薇在认真做事,这样自已也就放心了。
众人此时被海风吹拂着,心情都甚是愉快,李贞英心情也慢慢地好转了起来。
一边喝茶,一边商议事情。
“佑子,我们的物资带足了?听闻孙神医的创作药很是好用,怎么没多要些来?”程处默大大咧咧地问道。
冯智佑叹了口气:“孙神医都是一个人采药,制药,能制作出多少创伤药出来?这段时间搜索的岭南的草药众多,孙神医很是高兴,但也需要时间来实验药物配比。
最可惜的是,三七的产地离广州太远了,估计当地土司都还没有收到消息。”
众人默然,确实,孙神医已经在尽量支持众人,但也需要时间和材料,不可能凭空变出创伤药来。
“我们这次带上很上绿豆、黄豆,佑子,这个可有什么说道。”这次却是秦怀道在问。
“嗯,这个绿豆,黄豆很重要,我们平日都要吃蔬菜的,长时间不吃蔬菜便会得一种病,叫败血病。
得此病者会腹泻、发烧,浑身无力,严重的便会丢了性命。
我们现在舰上有着足够的粮食蔬菜,但蔬菜不易存储,几日后我们若是得不到补已,便要依靠黄豆、绿豆来渡过难关。
这东西只要泡上水,便会发芽,再炒制一番,便是一盘可口良菜。
大家此去要多吃些蔬菜、果脯和寒瓜(后世叫西瓜),保证不要得了败血病了。”
听了冯智佑的耐心解释,众人齐齐点头,便是李贞英也是如此,要是得了败血病,全身无力,什么惊世骇俗的武功都使不出来了,生命还有危险。
众人听了也是大为动容,大家对于远洋出行,都没什么经验,并不知道长久不吃蔬菜也会得病,而且听起来这病挺吓人的。
随后众人也是点点头,看来冯智佑对于远洋航行确实了解,也作了相应准备。
说到这里,冯智佑便把此前在府里概略的计划详述了一遍:
“我们此去的大略计划首先去海口补充水和蔬菜,随后便是直接前往林邑,
当然最好先占据林邑附近的一个岛,作为我们的跳板,再登陆当地一个叫洞口的海港(后世的越南岘港),从洞口上去后寻访当地情况。
据我所知,这里是南海各国中粮食最多的地方,这里粮食一年三熟,而且亩产量高的惊人,足足是大唐的两倍之多。”
一年三熟,也就是不到四个月就可以收获一季,产量是大唐的两倍,众人听了不由心里发热,他瞄的,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是大唐的?
老天爷真是不公啊,大唐的子民饿得嗷嗷叫,他们却是粮食吃不完。
“只是,观风使大人,我们能找到一个海岛作为基地吗?会不会耗时良久?”张勇倒是提出来。
“不会,离洞海不远处有一个岛,我们要占下来,现在我们有指南针,只要偏移一下角度,便是可以找寻到这个岛。
但这个岛上是有居民的,嗯,也有可能是海盗,到时是战是和就要随机应变了。”
众人一齐点头,有了冯智佑的这番解说,大家基本都心里有底了。
“此行,海战由冯将军指挥,陆战由玄甲军张勇指挥。”冯智佑说到此,一锤定音地说道。
军中最忌令出多门,冯智佑把指挥权交待明白了,免得有人僭越指挥。
交待明白后,众人便去找寻各自的住宿船舱,车船船体高大,舱内住宿也颇为舒适,舱内配备的一应生活用品俱全。
趁着这几日大家暂时还无事,天气晴好,冯智佑也对大家教导起了牵星术。
牵星术的主要工具便是牵星板,用优质木头制作出来的。
共需要大小十二块成的正方形木板,最大的一块每边长约二十四厘米,每块木板递减二厘米,最小的一块每边长约二厘米。
使用时,一手执牵星板,另一手执一根绳子,使牵星板板面与海平面垂直,观测星体离海平面的高度。
众人开始对学习这个还极有兴趣,但学着学着,又有些不耐起来,要观察北斗星、北极星,要测海平面高度,还要经过繁琐的计算,要考验耐心和计算能力,觉得有了指南针了,这个什么牵星术不学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