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说了都由我报销,但是……——Brandy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Crusta
“库斯塔?”
“没事。”手指在手机上都出现了残影的库斯塔果断把手机放到一边,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棕褐色的散发着珠光的包展示给神院度看,还没摘下的标签上“??2000”的数字晃晃悠悠,而看她身后袋子的数量,完全不止这么点,“雅文邑,你看这个配我那条黑色的裙子怎么样?就是上次买的那条带珍珠腰带的。”
“很好啊。”刚刚训完人,看着对方蔫头耷脑地走出去的神院度放下手里的水杯,转过头来微笑着说道,“不准备戴条项链吗?”
“这个我也买了。”库斯塔雀跃地翻出来一个首饰盒,“我觉得这个样式很新奇,我还给你买了一个配套的胸针……”
“说实话,雅文邑大人和库斯塔的相处模式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诸伏景光坐在沙发上已经放空了自己,身体上倒不怎么累,就是在心灵上感到了由衷的疲惫,一不留神,话就这么从嘴边溜了出来。
“可能是比较像父女吧。”玛克勤勤恳恳地在一旁叠着衣服,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们买了不少换洗的衣物,但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没有库斯塔一个人花的多,到时候想要拿回去就有点麻烦了。
“父女?”诸伏景光忍不住打量了一下神院度和库斯塔,神院度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大,而库斯塔他记得之前好像什么时候提到过,是二十岁出头来着?也就是说他们的年龄差最多也就四五岁,要说像父女……“有点太夸张了吧?”
“这并不奇怪,某个人大概率只长了身体。”玛克继续平静地说道,他最近已经跟泽田弘树搭上了线,排除智商因素之后,他震惊地发现泽田弘树这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思想居然比库斯塔还要成熟那么一点,可想而知库斯塔平时究竟有多么“无忧无虑”。
“别以为你说话很小声我就听不到!”库斯塔朝玛克投来了愤怒的视线,“你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我以为这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事?”玛克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但只能把库斯塔气得跳脚,“我根本就没有降低音量。”
说什么父女,其实你跟库斯塔才比较像兄妹吧?还是经常拌嘴的那种。
“抱歉,打扰一下,雅文邑大人。”门被轻轻敲了两下,兰德斯的身影从门口显露了出来,看到里面的景象眨了下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适时更换了英语,“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安室你们去看看吧。”神院度看着暂时只能勉强用英语交流的几人,心里想着诸星大不用担心,该说还好安室透和绿川光的英语还不错吗?不然光是语言就是一大问题,毕竟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以及波尔多之外,就没有几个会说日语的,“对了,兰德斯,明天记得叫那些放假的家伙(特指高层)挨个到我这里来一趟,让我看看他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哦,汇报工作啊。兰德斯想到刚才擦肩而过的好像灵魂都已经离体了的人,了然地点了点头,内心中为他们掬了一把同情外加幸灾乐祸的眼泪。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自己那些自由散漫的同僚今晚该如何焦虑得睡不着觉了,就跟假期结束的最后一天发现自己的作业一笔没动,而且明天还有考试一样:“是,我会通知下去的。”
兰德斯将赤井秀一几人带到了新收拾好的房间,虽然算不上多么豪华,但胜在整洁舒适,基础的用品已经摆放好了。他看着安室透等人拿着大包小卷的东西走了进去,后退一步,十分愉快地将神院度刚才的吩咐通过手机发送了过去,三秒钟都没到,他的手机就响起了接连的提示音,他瞅了一眼,如预期一般看到了满屏幕的问号和惊叹号。
兰德斯果断地将手机改成了静音模式,感慨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脚步轻快地决定去看看今晚吃什么,顺带着阻止波尔多帮倒忙,一点都不打算管自己鬼哭狼嚎的同伴的死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有时候互相之间的情谊是多么的塑料(bushi)。
几天后。
“波尔多那家伙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了?”田纳西活动着自己并不灵便的手,带着两分嘲讽地说道,“该不会又被什么艺术展览勾走了魂吧?”
田纳西想到这一点就不愉快,他的手就是上次被波尔多所伤,到现在都还没恢复完全,结果那家伙跟个没事人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参加了什么画展,还画了一幅名为《断手的小丑》的画,还卖出了高价……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在嘲笑他好吗?!尤其是最后他还不得不十分憋屈地买了回来,事后还获得了波尔多对他的资金支持的“感谢”……
那个家伙就干不出什么人事!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该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听说是之前离开的那一位回来了。”一向能理解他在想什么的副手委婉地说道,“可能他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公爵?”田纳西眼皮一跳,脱口而出,谁也没发现他的瞳孔轻微地收缩了一下,他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改口道,“雅文邑他不是走了吗?”
要说他有多么忌惮波尔多那还不至于,他和波尔多互相单独负责英国和法国的分部时,除了波尔多时不时脑子抽筋,弄出来个“神来之笔”,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势均力敌,他甚至偶有上风,但自从神院度两年前调到法国之后……
田纳西仔细想了想,坦诚地承认他就没占过上风,他清楚神院度是给他留了面子,不然有几次危险的情况,那真是动动手指,他就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他没有傻到明知不敌还要上去硬拼,更何况同为组织成员,他们也没什么必要弄得你死我活……好吧,他是对神院度有两分尊敬在的,就冲着他能将波尔多那个看起来像是搞行为艺术的家伙管得服服帖帖的,他就愿意多听他两句话。
“应该是因为最近局势太乱了的缘故。”副手如此说道,鼻尖上冒出些许汗水来,田纳西看着他,诧异地说道,“雅文邑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只要不惹到他,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很友好的。”
“你确定我们没有惹到?”副手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对他乐观的心态表示敬佩。
“……好吧,也说不定。”田纳西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到神院度那张不带任何笑意,充满了冷意的脸——他也就见过唯一的那么一次,整个人的寒毛都要炸起来了。他纠结了片刻,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要不……递个口信过去?你这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田纳西心知法国分部那边的损失有多大,作对作久了,连对方的极限在哪里也能大致猜出来,如果神院度非要让他们弥补一部分的话……田纳西闭了闭眼,一咬牙,也不是不行!
“你确定?”副手着重强调了一遍,“消息一旦发出可就不能反悔了。”
“费那么多话!发!”田纳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从牙缝中磨出了几个字来。
“那会面的地点呢?”这种事情必须当面谈才算数,而且必要要找一个双方都放心的地方,这和他们是否相信对方并无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自从神院度到来之后,所共有的默契。
“这次轮到我们了?”与神院度的会面一向是由一方挑选出几个地点,然后由对方决定是在哪里,在什么时间,只是在神院度回到日本之后,以他和波尔多的关系,再也没有出现过“友好交流”的机会,所以他一时没想起来这次该轮到他们了,“那就……”
他报出了几个地点,副手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说道:“那我就去准备了,你别像上次那样见到波尔多就那么冲动。”
“你也不看看是谁先挑衅的?”田纳西注意到副手默默地看向自己活动不便的手的动作,嘴角抽搐着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副手叹了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田纳西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目光中微不可察的挣扎消失不见,最后变为了深不可见的深潭。
随着关门的声音,他的面容也隐没在了晦暗的光线中,只剩下阴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公爵,雅文邑……真是一份让人无法拒绝的礼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