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苍山分舵舵主,虽与总舵四堂香主位阶相当,但实权在握,麾下三百多兄弟,管辖六小一中码头,权柄之重,油水之丰,不言而喻。
唯独苍山分舵地处偏远,距此约莫六百里之遥。
吴金山凝视着令牌,半晌后忽地开口,“我若离去,朱雀堂何以堪忧?”
传令使者诧异道:“咦?陈兄弟没告诉你吗?从今往后,他便是朱雀堂的新堂主了!”
吴金山目光复杂地望向陈玄,一时间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司徒健通过这两枚令牌传达的信息再明确不过——
徒弟既已手握权柄,若想留于总舵,便不可再涉权力之争;但若愿外调,帮中自当另眼相看,重用不减。
陈玄嗫嚅道:“师父,弟子亦未曾料及……”
吴金山忽而朗声大笑,“哈,妙哉!徒弟承继师父衣钵,理所应当!小子,好好打理朱雀堂,否则老夫饶你不易!”
笑声中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显然,他对朱雀堂情深意厚,实不愿离去。
传令使者将苍山分舵舵主令牌递给吴金山,言道:
“吴香主,想是无需多虑了?这舵主令牌,不知有多少人觊觎已久。自此之后,我须得改口称您吴舵主了!”
传令使者所言非虚,自苍山分舵舵主意外身故,帮中上下不知多少人对此位虎视眈眈。
司徒健愿意将此职给予吴金山,足见对其重视有加。
吴金山接过令牌端详片刻,复又放下,转而拿起执法堂掌令使之令。
传令使者与陈玄皆是一脸困惑。
吴金山对传令使者笑道:“这愣头青尚未能独当一面,若让他轻易涉足江湖,恐遭人笑话,说是我吴金山教导无方?不成!我还得留在总舵,亲眼看着这小子成长。”
吴金山言辞轻松,仿佛谈论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陈玄内心却涌起一阵暖流。
终究,吴金山还是对他放心不下,担忧他行事鲁莽,招致祸端。
陈玄抿嘴一笑,对吴金山道:“师父放心,在总舵我自会安心修行。有我在,定让您安享尊荣,富贵无忧。”
吴金山笑骂回道:“老夫还未至颐养天年之时!你小子少让我操些心便是。”
送别传令使者后,吴金山立时集结朱雀堂众兄弟,正式宣告自己将赴执法堂担任掌令使,而陈玄自今日起接掌朱雀堂,要求全体兄弟无条件服从其号令。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动,无疑在朱雀堂中掀起了巨大波澜。
然短暂的惊愕过后,众人纷纷接纳了这一决定。
毕竟,陈玄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出任朱雀堂堂主,无人不服,无人不敬。
新任职务刚尘埃落定,赵启刚便领着一名随从踏入朱雀堂的大门。
此人面貌奇特,尖下巴配以猴腮,身板瘦削如柴,唯有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狡黠,显得尤为醒目。
他便是秦克山,据赵启刚所言,乃是帮主特遣的助手,旨在辅助陈玄,未来将接替张骞,执掌朱雀堂之权柄,而张骞则被调至执法堂任职。
秦克山对陈玄深深鞠躬,语气谦卑:“末将参见香主大人。”
陈玄心知肚明,秦克山实为司徒健的眼线,但形势所迫,不得不接纳。
于是,他展现出足够的礼节,表面功夫做足,维持着和谐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