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衣手指了指洞外:“他正和我徒弟在塔门口打着哩。”
百花羞急道:“长老!我夫君是个了不得的妖怪,莫把你徒弟打死了!”
陈衣道:“无妨,无妨,我徒弟也是个了不得的妖王,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能降得住他。”
百花羞听后,心中生疑,连退几步,上下打量起眼前之人。这和尚,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看着一副柔弱弱文僧模样,却为何能淡定说出此番话?
百花羞道:“长老是人,你徒弟怎是妖?”
陈衣笑道:“公主也是人,夫君为何是妖?”
百花羞听他叫她公主,又是一惊,这公主的称谓,也有十三年未有人叫了。她想起从前事,不禁一阵难过,掉了眼泪。
那俩孩子见陈衣将母亲惹哭,便换了刚才嬉笑无知的模样,张牙舞爪,龇牙咧嘴,护在百花羞面前。
那儿斥道:“你惹我母亲伤心,拿命来!”说着,俩小孩就朝陈衣扑去。
百花羞急叫道:“莫伤人命!”
她哪里晓得陈衣刀枪不入,若是这俩孩童真要碰着他金刚不坏的身体,怕是手要废了。
陈衣只轻巧侧身,一只手顺势扯了洞中藤萝,就把他两个给捆成了粽子。
小孩扭捏乱动,嘴里直嚷嚷,叫这臭和尚放了他俩。
百花羞想上前解了束缚,陈衣道:“公主,若想让他们学会做人,就不要解。”百花羞犹豫了几息,果真停了手,再不理会儿女的哭喊。
陈衣又道:“公主心善,孩童无辜,只是这洞府皆是妖魔,若想要孩子真正成为人,还得去到人堆里,莫再与妖魔为伍。”
百花羞问道:“你说你是东土来的和尚,怎知我是公主,又为何能到此处?”
陈衣道:“向西三百里有座城,叫宝象国。听说,那国的公主十多年前,中秋赏月,莫名失踪。我虽是东土的和尚,但也见过不少王公贵胄,公主的仪态还是能认得出来。你在这妖魔窟里,却一副皇族气质,身边孩儿也差不多有十来岁了,想必是被那黄袍怪摄来此处的罢。”
百花羞泣道:“我确是那宝象国的三公主,赏月时被妖魔一阵狂风摄将来,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在此生儿育女,杳无音信回朝,思量我那父母,不能详见。还望长老能救我回国,见我父母。”
陈衣看向百花羞身后的两孩子道:“那你两孩儿,如何?”
是回宝象国,做人子?又或是留在这魔窟,做妖魔?
百花羞转身看向孩子,心中自是不舍,她摸摸俩孩儿头顶,笑道:“自然是要跟我回去。”
“母亲!”两孩童道,“母亲不要父亲了吗?”
百花羞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陈衣也想问她这个问题,不为其他,只因那西游记中说,她与那奎木狼本是天上的姻缘,只因违了天条,这才思凡下界投胎成了公主。那奎木狼痴情下来,做了大妖,也是为了和她恩爱,但看那西游记中,百花羞的态度,投胎后,并不喜这奎木狼。
所以,到底,这百花羞到底对黄袍怪是什么样的态度哩?怎这前世今生,态度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