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看着王府下人呈上来的一箱子银票道:“属下原本还疑惑王爷当初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去买一个赌坊,现在算是明白了,云家那小少爷真是敢玩,几天的功夫就给咱们送来了三十万两银子。”
何越显然比李慕想的要更多:“这笔银子应该就是二皇子挪用的赈灾银吧,王爷要如何处置?”
帝无渊淡淡的扫了眼桌上的银票道:“端贵妃会补上的,为了她和帝方寒的前程,三十万两而已她拿得出。”
李慕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不过咱们这次动作不小,短时间内什么也干不了了。”
何越瞥了他一眼:“之前不是还说不让我急吗?只要别人不来主动招惹我们,在京中养精蓄锐也好。”
安余看两人斗嘴格外有意思,她一直坐在旁边看书,这些人谈话也没避讳她,应该是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帝无渊让人把银票收起来,便摆手让那两人回去了。
等李慕何越离开之后,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安余觉得手上的书哪有眼前的人好看,她索性把书撂下专心看起了人。
帝无渊今天没文书要处理,他铺了一张纸准备画画的时候察觉到了安余的目光,他知道安余是又无聊了本来不想在意,可那道目光像是有实质感一样粘在他身上让人忽视不了。
帝无渊在纸上下了两笔,怎么看都不满意,随即丢开手中的玉笔,玉质的笔杆敲击着砚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让安余的目光有一瞬间转移了方向。
“你不看书了?”
安余毫不犹豫地道:“书哪有你好看?”
安余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魔怔了,这样的话都说的出口,不过她太喜欢看小王爷了。
想起以前她又想起自己养的那些美人了,那些人长的也不差,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帝无渊听她没了下文,转过头便看见这人在出神,顿时心中生出些烦闷,开口道:“鬼手大人要是觉得襄王府待得无聊的话大可自行离去。”
清冷的声音让安余回了神,她哪里又惹到这小王爷了?“不无聊,一点都不无聊。”
帝无渊倒也没再说话,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顺手就把书房里的门给关上了。
安余盯着被他关上的门发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又让帝无渊生气了,他这心思好难猜。
临近傍晚,珠翠带回了三十万两银子,和她在凝露殿整理出来的二十余万两正好能补上贪下的那笔银子。
端贵妃看着眼前摆的一摞银票算是松了口气,这次好歹是有惊无恐,是她小看了帝无渊的本事,跌了一跤算个教训。
“回娘娘,多出来这十万两银子是老爷拿的,他让娘娘放心以后会管束好小公子,不让小公子再惹事的。”
端贵妃轻笑了声,这话她父亲上次就说过,结果还不是这样,罢了,她自会派人看着。
“送去吧,告诉皇上本宫已经将寒儿贪污的罪款收回,还请陛下息怒。”
珠翠疑惑道:“娘娘不亲自过去吗?”
“不了。”她不想再看见皇帝揣度她的目光。
端贵妃招手叫来两个宫女为自己重新梳洗了一番,依旧未施粉黛,只轻轻的挽了一个发髻,缀了些珠花,换上一身素色衣裙,端坐在寝殿里。
不出她所料,她收拾完不过片刻,寝殿外就传来尖锐的传话,“陛下到”。
她轻轻动了下嘴角,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起身接驾。
都天黑了安余也没等到帝无渊回来,她去问了吴嬷嬷,吴嬷嬷说帝无渊可能有事出门了,让她准备一些饭菜一直温着等人回来用,可安余想起下午他关门而去的情况怎么也不像是有事出门的样子。
安余去了膳房吩咐他们晚点再准备饭菜,做好了之后温在灶上。
黄昏下的扶风院别有一番风味,湖面上的残荷好像被人清理过了,只留下零星几个荷叶还带了点绿色,安余看着它们忽然想起来崴了脚的兰箬,她养伤的时候还挺老实的。
除此之外,安余还回想起她和帝无渊第一次在襄王府见面的样子,其实只是昨天而已却好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正在安余出神的时候扶风院外面传来了响动,她以为是帝无渊回来了便连忙起身出门,却听到有人说:“外院居然抓到了贼,这贼胆子可真大敢来咱们襄王府来偷东西。”
她们的话让安余脚步顿了顿,贼,还有哪个贼会像她这样不要命的来襄王府?
安余加快了步子,想去看个热闹,王府的暗卫效率很高,人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安余还惋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忽然视线瞥到了路边草丛里的一个东西。
那东西反射着黄昏的阳光,在她这里看着很显眼,安余走过去蹲下身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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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余弯下腰拨开碍事的草丛看到了一束剑穗,她当时便愣在了原地,地上这东西是她师兄的剑穗,还是她送的,因为配色她很喜欢就买了下来当作师兄的生辰礼物。
平时师兄都把它绑在随身的佩剑上,可如今却落到了襄王府的草丛里,安余心中暗道,糟了,刚刚被抓的不会是她师兄,不应该啊,师兄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安余刚站直身体打算打听一下刚刚那个贼的事余光就看到了帝无渊,他负手站在不远处,可能是刚刚在这里发生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了。
他回来得正好,安余心里暗想,她走到帝无渊身边道:“王爷知道刚刚王府进贼了吗?”
帝无渊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剑穗道:“难道鬼手大人认识那个贼,还是说襄王府你翻不过来又叫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