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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葬仪慈悲（第1页）

普拉尼耶中层。

在一段阴暗潮湿的隧道里，红的警官正紧紧跟随在橘的瘦高男人身后。

“健屋花那的事情也还算有迹可循，或许只是因为我足够幸运？”劳伦·伊罗斯继续之前的话题，他自嘲笑着，似乎也被自己的说法给逗乐了。

伏见学走在他的前面，正在用一根长木棍清理着四周的蛛丝：“有人曾经告诉我。一次巧合是运气，两次巧合是神灵眷顾，而一个人如果拥有三次以上的巧合，那就是被操纵了。并且，这种巧合未必是幸运。”

“剑持先生总喜欢说这样的话。”劳伦将手中的火把举高，点亮斜插在墙壁上的蜡烛。

伏见学顿了下，继续向前缓缓走着：“这话是梦追先生说的。”然后，他的语气里带上一丝古怪，“刀也跟你们说话的时候都那么正经的吗？”

“大概吧，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虚空教会的主教了。”劳伦随口道，“所以你现在要带我去见他的墓？”

“嗯，我唯一能想到刀也和健屋花那相关的部分，就是之前她曾在刀也的暗杀名单上。”伏见学停了下来，劳伦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隧道尽头，火光映照出一座被重重封印住的棺椁。四周悬挂的长钉影影绰绰，就像无数的灵魂在挣扎飘荡。

“如果这真是刀也的计划，那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伏见学转头，金色的眼瞳微微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希望不是。沉眠是亡者的义务。”

……

普拉尼耶上层，治愈教会。

雷奥斯遣走侍从，亲自将一旁窗帘拉起，遮住阳光：“这次涉及到亚哈古尔，只能你和黛灰两个人去了。伏见已经按计划逃走，趁市政厅将视线放在伊罗斯那边，我相信你们进去至少是没问题的。你真不打算再等等？那边对塞拉弗的调查很快就能结束。”

“他在湖畔旅馆更能迷惑我们的对手。”叶轻轻摇头，“放心吧，只要不去遗迹，我一个人应付得来的。况且，还有那个人在。”

“可是你已经很久没去那里了，那个人不一定会帮你，而且我不能保证没有别的敌对势力或叛徒现那里，还记得亚哈古尔的规矩吗？”

“我的记性还没出问题。为了防止被别人定位，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许开枪。我没带。”叶撩起衣摆，给雷奥斯看绑在自己大腿上的匕。

雷奥斯笑了下：“所以我希望这次任务里你能带上这个。”

他打开身后的柜子，将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取出。叶看见里面东西的第一眼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我不认为我现在还有资格拿起它。”

“别这么妄自菲薄。”雷奥斯主教左手托着盒子，右手举起盒中的事物。

那是一柄花纹繁复的白银长刀，刀背上有卡扣机关，可以将整把刀拆分为不同形状的两把，同时完成戳刺和斩击两种攻击方式。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仿佛能将世间万物都劈成两半。

“‘慈悲之刃’，没有谁能比你更配得上它。”

……

“咱们走吧。”本间向日葵拽住马缰绳，翻身上马，“在市政厅和欧顿的那群走狗闻味赶来之前，我得先回一趟教会。”

三枝明那愧疚地跟在她旁边：“抱歉，你特意带我来，我却没帮上什么忙。”

“你能出现就已经足够了，对面现在一定很头疼。”本间向日葵开心地伸出手，一把将三枝明那拎起来放到自己身后坐好。

三枝明那赶紧抓住身下的马鞍，稳住身形，以防摔下马去：“我在你们的敌人眼里很重要？”

“是我们的敌人。”本间向日葵强调了一句，接着策马前行，“无形欧顿、太阳苏恩、月亮芙罗拉、死亡该隐，这些大神都想从诅咒科斯的神骸里分一杯羹，但这些都不算我们的敌人，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呃，因为治愈教会很强？”三枝明那脱口而出。

“哈哈，感谢您的信任。”本间向日葵无奈地笑着，“但大神从不是我们的敌人，因为我们根本抗争不过神灵。而祂们确实也不想让我们都死去，因为信徒越多，越能流传血液。作为血液的源头，神灵能在所有的拥血者身上借到力量。想让我们去死的另有其人，你可以猜猜，治愈教会的存在本身到底动了谁的蛋糕。”

她底下身子，让马开始加：“不过现在，你可得先抓稳了。亲爱的三枝同学，回家的路并不太平，很快就会有人来刺杀你了。”

……

治愈教会休息室前的露台，葛叶正懒洋洋地靠着长椅，享受着秋天血红的落日余晖。

“您不怕太阳？”一旁的黛灰偏过头。

葛叶翻了个身：“我不喜欢白天出门只是因为受神时影响，白天我的灵性最弱，跟太阳没有直接关系。民俗小说要少看，知道吗？”

“……嗯，那您叫我来是要干什么吗？除了看太阳以外。”黛灰踌躇着问道。

“我只是想在你出之前确认一件事情。”葛叶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将黛灰从头到脚审视一遍，“能在第一时间动用血液的能力，异乡人，你很有天分。叶居然真的就不管你了。”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黛灰的语气平静无波。

葛叶嗤笑出声：“别忘了，你体内死亡的部分与我同源，你有没有使用能力我很清楚。”

黛灰的眼睑微微痉挛了一下：“那您为什么要问我？既然您已经全都‘看’出来了。”

“呵呵。”葛叶不明所以地笑了。

他笑了好一阵，嘴角上翘，眼神却极其疲惫：“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请求。不要碰叶，他的命运属于我。”

黛灰听他说话一脸莫名其妙，本想再问些什么，却看见葛叶转过头，望向远处治愈教会的大门。

叶刚下城墙，正背对着两人，眺望着大门外的桥梁。

他的腰间别着一柄奇特的长剑，正折射着夕阳的暖光。

黛灰望着那柄长剑出了会儿神，等他回过头来重新看向葛叶时，却现葛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翻了个身，正背对夕阳闭着眼睛。

好像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