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帶我們去找他好嗎?」方雷盛的樣子非常著急,「她就在車上,痛得很厲害。」
皮皮立即掏出手機給關小華打電話,手機、宅電各打了兩遍都沒有接,想到現在是半夜,手機可能靜音了,皮皮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宅電,終於有人接了,是一個女生:「餵?」
「小雯,是我,關皮皮!」皮皮聽出是關小華的女朋友:「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有點急事找小華,你能叫他一下嗎?」
「他出差了,在北戴河呢。」
「什麼時候回來?」
「昨天剛走,是培訓,半個月吧。」
「那行,回來我再找他,晚安!」
皮皮掛掉手機,想了想,轉身看向永野:「永野,千美醫院你有認識的醫生嗎?」
——她想起在c城第一次見到永野,就是在千美醫院附近,或許他就是在千美醫院發現的皮皮,一路跟蹤過來的。
永野抿了抿嘴,沉默了幾秒,很不情願地點了一下頭:「我認識原慶。」
皮皮怔了一下,記得千美醫院的專家照片上有這個人,當時還問過他,前台說正在手術,所以沒見成。
「能幫幫忙嗎?」皮皮懇求地看著他。永野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撥號後低聲交談了幾句,回來說:「他讓我們去醫院找他。二樓,十七號診室。」
一群人以最快度來到千美醫院。
方雷盛將修魚清從車上扶下來,只見她一臉蒼白,痛出一頭冷汗,胸口急促地喘息著。雖是孕婦,肚子倒是不大。修魚清看見皮皮,眼光亮了亮,認出了她,嘰哩咕嚕地說了一串狼語,結尾又夾了一句「你好嗎」,大約是剛學的,語音古怪,皮皮微笑著拉了拉她的手,做了個讓她安心的姿勢。
末了從大巴上走下一個女生,個子比皮皮略高,小臉,薄唇,大眼睛,尖下巴,蓄一頭齊肩短髮,身子細長消瘦,很乾煉樣子。女生看見皮皮,雙眸炯炯地打量了她一下,伸出手來:「唐晚荻。修魚家的經紀。」
「關皮皮。」
兩人握了握手。女生掌力不小,捏得皮皮生疼。
「我知道這是一家正規的醫院,但我的顧客沒有醫保,如果收費過五千,我需要你提醒我一下。」唐晚荻說,「因為我只帶了這麼多錢。過的部分,只能是分期付款了。」
皮皮心裡有點不爽,這女孩子說話怎麼就這麼一板一眼的沒人情味兒呢?於是淡淡地道:「看病要緊,錢的事等下再說。」
「好。」
大門有保安,看樣子接到了原慶的通知,所以一路放行,順利走進大廳。
「請大家保持人形,這裡有監控錄相,」永野說罷將皮皮拉到一邊,低聲道,「我們正在觸犯狐律,抓到的話——」
「就說是我指使的。」
「ok。」
一行人從電梯上了二樓,找到十七號診室,裡面人聽見腳步聲拉開門,迎面出現一位年輕的男人,二十五六,個子不高,五官精緻,微笑時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hi!」他的態度何止大方,簡直是開朗,「我是原慶,你們可以叫我原醫生。」
見門開著,方雷盛急著要將修魚清送進診室,不料原慶忽然將門一關,將大家關在門外:「對不起,作為醫生,有幾個問題要先問一下。」
大家都怔了怔。
「永野說你們是狼族,狐族不跟狼族打交道,為了永野,我願意破個例。但是——」他認真地看了看幾位狼族的穿著,「你們不是從沙瀾來的吧?」
「他們是的。」皮皮說。
「沙瀾正在流行瘟疫,我懷疑你們身體攜帶了病毒。狐族目前對這種病毒能不能免疫還不知道。對不起,我不能幫你們看病,請立即離開,我要派人過來馬上消毒。永野——」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隻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修魚峰將他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一腳踹開門,將原慶往裡面一扔:「方雷,你們進來,原醫生,今天你不想治也得治!」
修魚稷低喝一聲:「四哥,不得無禮!」衝進診室將原慶從地上拉起來,幫他拍了拍灰塵,誠懇地道,「對不起原醫生,是我們魯莽了。事出緊急,考慮不周,我理解你的擔心。這樣吧,我們幾個馬上離開,在大樓外面等你,請你……請你務必看一下我三妹,她昨天就病了,至少開點藥或者指點一下出路,好嗎?」
原慶看了看永野,又看了看修魚稷,問道:「你們幾個沒有症狀嗎?」
「什麼症狀?」
「低燒?皮膚乾燥?渾身發癢?」
三個狼人互相看了看,搖頭。方雷盛的臉白了白,將懷裡的修魚清摟得更緊了。
「你三妹有?」
修魚稷看了一眼方雷盛,遲疑著,終於點點頭。
「你們先去吧,我帶她去隔離病房。」原慶從裡面推過來一輛平車,戴上手套,將修魚清扶到平車上,修魚清死死地拉著方雷盛的手,說了一串狼語。
「我可以留下嗎?她只會狼語,需要翻譯。」方雷盛道。
「不能。」原慶堅決搖頭。
「我會幾句狼語,可以簡單地翻譯一下。」唐晚荻說。
「嗯,那你在這陪她。」
眾狼族撤離,原慶和永野將修魚清推到一間診室,大家換上隔離服。原慶揭開修魚清肚上的衣服,在探棒上塗上潤滑劑,開始給她做聲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