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相妤支着下巴听她借机句句倾诉。
“陛下对我们不闻不问,皇后就连晨昏定省也都罢免,我们几人只好日日聚一起消遣解闷。”
她从寄容那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说,她们不受宠而整日愁容惨淡才惹了皇后不喜,因此免了晨昏定省吗?
疑惑间,颜相妤问出了声:“可我听闻是因为你们见不到陛下,日日伤心才惹了皇后不喜?”
“哈哈哈哈!”
三人爆笑出声,童美人更是笑得直拍大腿,连手都拍红了。
颜相妤满脸大大的问号。
金美人也笑得岔气:“是啊是啊,不用伺候陛下,不用宫斗,有月俸拿,吃香喝辣,睡到自然醒,若是要晨昏定省,我们怎么能不伤心?”
童美人眼尾笑出泪花:“我们不受宠,何必日日早起去立规矩,皇后自是要与我们放过彼此了!”
敢情这是她们仨演的了!?
颜相妤挑眉瞪眼,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圣女到底还是年少啊。”
余美人抬手将她嘴巴合上,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自从我们一起住永安宫后,每日就是打打叶子牌,下下棋,日子无趣,自然是要找点事情消遣的。”
金美人接过过话:“不瞒你说,我们仨啊,多少都会些厨艺,只是凡事要看天分,还是余妹妹精通些。”
“起初只是为了解闷,谁承想反倒收获了一门手艺。”
余美人含笑,“这些年,金阿姊还为许多著作编写了注解呢,就连童阿姊那么讨厌刺绣的人,如今也都精于此道,这些年绣的绣品使人带出宫卖钱,攒了好些私库呢。”
“嘿,你还说我呢?”
童美人抬手就往案上拍,“你这些年又写了多少食谱卖钱?望仙楼有多少招牌菜源自你的手你可数得清?”
“我怎么瞧着你们俩都在互夸呢?就属我没用,这些年一点银钱也没赚到咯!”
金美人剜了两人一眼,没好气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这些年玩叶子牌赢我们的可不少哇!”
余美人委婉提醒她。
颜相妤看她们斗嘴,只觉得温馨,向来后宫里明刀暗箭可不比朝堂少,难得的是在这里还能有这样纯粹的情谊。
她有些羡慕。
自打她到这里,已经刻意装作孩童心性生活了十来年,也没个说话的好友,才及笄不久又亡了国,要不是南宫临烨演得一手好戏,她估计尸体都凉了。
唉,真的太悲催。
这哪里是福星啊,明明是短命鬼扫把星。
但是,她不服。
颜相妤有些闷闷地想着,顿了顿又问:“我与几位今日初次见面,便值得你们对我吐露这样多的事?不怕我害你们吗?”
“我们看人可是很准的,一看你就不是个坏心眼的孩子,何况……”金美人犹疑了一下,“别嫌阿姊说话难听,你的遭遇我们都知晓,也是怪可怜,说起来陛下可真不是个东西,你肯定恨死他了,何况我们几人坦荡荡,害我们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闻言,颜相妤心中微颤,只觉有些酸涩,又有一股暖意在交织流淌。
她一度好奇,她们都是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竟会养出这样的性格。
在这封建世俗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与这样的人来往,哪有什么阴谋论,有话她可就是直说的啊!
“圣女一会儿留下用膳吧,正好啊,尝尝阿姊的手艺,保准叫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