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行人在客栈落脚,张氏要去付钱,被玄仓抢先一步,“我家主子说了,男人在外断没有让女人付钱的道理,我等吃住便不劳您费心了。”
颜相妤对她多有帮助,自己却不能尽地主之谊,张氏感到难为情,执意让掌柜收下她的钱。
“既然合谋,就不当只有一方使力,大伙好意帮助,小妇却不能理所当然受着,这钱不让我出,小妇我心中实在难安。”
“舍妹之意是让您专心料理好布料之事,旁的都无需担心。”
“这,若被她知晓是您付了钱,回头可有得闹了,您就当给言某一分脸面,将这钱收回去吧。”南宫临烨握拳抵在唇边干咳几声,说出他认为最合适的理由。
张氏只好作罢,道了一句:“二郎君与九娘子感情真好呢。”
如今她确实财匮力绌,感动之余,她朝南宫临烨行了一礼。
见张氏出门在外也没丫鬟跟随,且外头夜深,南宫临烨便吩咐玄仓将她送回家中。
夜幕低垂,原本热闹的庄子复静,微风开始带着几分寒意,寄容不由打了个冷颤。
天气有些转凉,潘州慢慢进入冬季。
绣娘走在抄手游廊上朝西厢房而来,几人手中分别拿着绣样。
绣娘亦是雇的长工,先前还担心她们技艺不佳,颜相妤将绣样都看过,知晓几人所擅长绣法不同。
“明日开始,我要你们在素色被套上绣些花样,既要保留时兴的样式,又不能失了新意,你们可以共同商讨。”
“五日时间,先做三床样式出来看看,你们若有懂刺绣的姊妹,亦可叫到庄子上来,人不怕多,但绣工要好。”
倒不是有意为难她们。
既然要做这事,就要把事做好了才是,敷衍了事如同断自己活路。
次日鸿运布庄早早开了门。
以免吓到行人,护卫并不刻意守着,分散在铺面周围不远处,时不时注意着布庄方向。
南宫临烨四处闲逛,街道上熙熙攘攘,商贩叫卖,百姓讨价还价,嘈杂但十分热闹。
知晓布庄生意差,却没想到时到日头高照,竟无一人进布庄买货,回到布庄门前,南宫临烨抬脚走了进去。
他看向张氏,她面色不变,一直低头整理着布匹和柜面。
察觉到有目光投向自己,许夫人抬眸露了一丝笑,“言二郎君,一直这样,我都习惯了,您犯不着候在这里,免得无趣,还是去外头逛逛吧,好玩的地方不少呢。”
南宫临烨点头出了门,招呼玄仓跟上,两人到了布庄对面的茶楼,在二楼靠近街道的位置落座,从窗外看去正好对着布庄门口。
旁边铺面或多或少都有来往之人,而鸿运布庄门前经过的人,好像刻意避着走,注意到这点,南宫临烨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略微皱了皱眉。
雾阳此时正好买了吃食回到布庄分给护卫们,没看到南宫临烨与玄仓,便四处张望,正好与往窗外看的玄仓对上了眼,他小跑着将吃食在二人面前放下。
玄仓打开一看,是几个肉包,瞥了他一眼,“臭小子,今日这么好心?莫不是太阳打西边起了?”说完还伸出头到窗外看了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