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青抬起头看她,见她拿起半截粉笔,半分犹豫没有的走到数学课代表那里,在数学课代表下方,已经有三个人的名字了。
横平竖直的粉笔字,很规整的写下周思念三个字
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周字,乍然间变成着了火的囚笼,光是看着它,就感觉眼睛像是被灼伤一样刺痛不已。
“没看出来,咱班数学课代表竞争这么激烈啊,上面写过名字的同学,都赶紧想想一会要怎么拉选票啊。”侯健伸出头看了一眼黑板上,还有一两个职位压根无人问津。
最后又动员了几次,见到没同学再上来,侯健就把职位下只有一个名字的圈住登记起来。“这些同学记得自己职位,该工作的时候,可要组织好。”
登记好名单,就把确认过的职位,在黑板上擦掉,留下一职多人的。
班长有三个人竞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三个人在初中都有过很丰富的班长经验,对班级里的事情都很熟悉,各自自我介绍之后,男生董文浩胜出,女生刘雪担任副班长。
到数学课代表的时候,四个人站在讲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住着没笑。最后还是中间有个男生左右看看,小声问了句,“谁先第一个”
周思念抿抿嘴角,明亮的眼眸弯弯一笑,“要不我先说吧”
其他人一听,就让她先,也都没意见。
周思念走到讲台中间,低垂着头先轻咳两声,然后才慢慢抬起头,本就出色的五官,在教室日光灯的照耀下,像是镀上一层闪闪光金粉,尤其耀眼。
“大家好,我叫周思念。我想争取数学课代表这个职位。不光是我在之前的学校一只担任这个岗位,而是我由衷的喜欢数学这门学科。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我都喜欢做题看数学书本。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在自学高中的数学知识。我在西南省举办的少年杯数学竞赛上,获得过金牌一等奖,也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数学竞赛,获得过不同等级的奖项和证书。
我今天才来报道,错过了和
大家打成一片的机会,我想珍惜这个数学课代表的职位,我想多多帮助大家学习数学,一同现数学的乐趣。也希望和大家通过学习数学,能够彼此熟悉,成为好朋友。”
周思念语气非常诚恳,说完对着讲台下面的同学深深一鞠躬。
侯健看准时机,插了一句话,“可能大家都不太清楚西南省少年杯数学竞赛啊,给大家科普下,这个是分小学组和初中组的数学竞赛。西南省有十一个地级市,想想看这多学生参加一个数学竞赛,竞争该是多激烈。周思念同学能在这么激烈的比赛中,获得金牌,可见她对数学是真的非常热爱啊。”
侯健的补充,让讲台下面的学生纷纷惊讶的看着周思念,似乎没想到新来的同学会这么厉害
黄雨埋头写了一张纸条,转过身,快递给孔梦娇。
孔梦娇打开看了一眼,纸上写西南省的教育水平很厉害
皱眉想了想,写上一句放眼全国属于一般水准吧
你知道上年全国高中数竞联赛,西南省参加多少人获得多少金牌,银牌黄雨又写上一句话递过去。
这会孔梦娇不写字了,直接伸长身子,把头凑到黄雨耳朵边,瞪着眼睛气呼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她怎么会知道这么详细的事情。
“你去问问杜书新,他没准知道,他就爱看这些着东西,”黄雨指了指孔梦娇斜后方的杜书新。
杜书新接到孔梦娇的小纸条,往前看了一眼,黄雨正转身指着纸条示意让他打开看。
贺天翼和杜书新同桌,凑过去也看了一眼,看完,忍不住冲着前方黄雨撇撇嘴。等杜书新写完一句话,他把纸条扯了过去,自己拿起笔填上几句话。
写完,搓成团递给孔梦娇。
这几个人完全无视了前方剩余三个人的演讲,都对西南省是不是教育大省,是不是数竞水平很厉害起了热烈讨论。
可惜周子青坐在坐后排,实在是传达不过去。
孔梦娇狠狠瞪了一眼贺天翼,好好的纸,给揉搓成这样,很费劲的才打开展平。
西南省放眼全国数竞联赛,前十位进不去,不是竞争大省。这是杜书新的写的。
下面龙飞凤舞,字迹潦草的是贺天翼
的,看了老半天,才看清他写的啥。
真要这么厉害,干么来云海市念高中,在当地就能念啊。可见不足为惧,让人恐惧的在大后方好不好,看看青姐,你们还有闲心聊天讨论这些,周六测试啊姐妹们
孔梦娇看完把纸条塞给黄雨,然后侧身转头往后看,果然,青姐在学习。
黄雨看完,和孔梦娇之前无二的动作,转身看人,呀,青姐肯定正在做数竞题目。
几个人都没注意前方演讲,各自埋头静心做题去了。
说是周六测试审核,不公布成绩,参加学生是不知道,可阅卷的老师知道啊。这么一想,几个人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西南教育大省也好,数竞水平前也罢,金牌什么的,他们也获得过,厉不厉害以后,一张试卷就能见分晓。
最后,数学课代表的人选,毫无疑问的周思念当选。
把班干人选确定之后,侯健看了眼登记的班干名单,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几乎是无奈的瞥了后排周子青一眼。十足的无力感,怎么鼓舞,暗示,全都忽视了。
别人只看到周子青全身心的投入学习,而实际上她精神世界,正在经历一场拉锯战。
高中学习生活,充实也愉快,唯一和初中不一样的是,住宿。
周子青失眠了,晚自习下课,回到寝室,吵闹喧闹直到熄灯。寝室里还在窃窃私语。
闭上眼,睁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毫无一丝困意。
脑子里杂乱无章,横七竖八各种景象冒出。
十几道铁轨交叉着通向四面八方,咣咣轰鸣的火车也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每一列火车头,都气势汹汹的朝着她驶过来。
躲过一条轨道,却现另一列火车迎头而来。
怎么躲避,都躲不开,疲倦轻微的喘息着,胸口却是急促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