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或就在今夜。”
说话间,桃树上打瞌睡的白泽也睁开了一只绿琉璃眼睛。
“京城中捉妖,还是要小心些,别闹出太大动静。”
说完这句后,白泽又闭上了眼睛。
李夜清回侧目,瞥向白泽道:“先生今日不一起去吗?”
“有白大爷跟着,你李小子又如何历练?”白泽摇了摇尾巴,将招财进宝拨弄下去,“有昌化他们跟着就足矣了。”
闻言,昌化猛地从画轴中飞出,洋洋得意,鼻子翘得恨天高。
“白先生说的那是,我昌化熟知天下精怪,日后可是李君的左右臂助。”
昌化话还未说完,就被屈知章一头顶回了画境。
“昌化你竟然敢在白先生面前叫唤!真是得意忘形,看咱家把你揍得服帖。”
随后屈知章又没入了画境。
“咱家可是知境,屈大脑袋你
是个什么撮鸟,哪里有咱半分奢遮!”
“哎呦,你偷袭下三路,端得不是好汉,砚青、墨洗快来助我!”
听着画境里的吵闹声,李夜清将画轴收紧,和白泽说了两句后就领着涂山雪一同出了门。
此时琵琶街上灯火渐起,李夜清二人向着玉衣巷的方向沿街踱步。
“李君家的这四个小妖,还真是闹腾的很,”涂山雪手扶着剑柄,走在坊道上说道,“好在阿帚和招财进宝还算安静,要不然真是折煞人了。”
李夜清摩挲着画轴,小妖们打闹了许久,这会儿也都停下了。
“它们虽然吵闹了些,却也是各有本事,尤其是昌化,当年颜学士用老兔紫毫和宣山古竹制笔,随书宣笔纵横,蝉蜕龙变,又用其编纂《述异记》,为的就是让昌化日后能登上笔神的神位,只是昌化的性子却是顽皮了些。”
听见李夜清这么解释,涂山雪确实有些诧异道:“昌化的来历竟然这么大,我原本以为只是难得的精石草木开化灵智。”
“不仅仅是昌化,屈知章,墨洗和砚青都不是凡品,但昌化境界最高也只是堪堪入了知境,距离神位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当然我也是,如今到还不如昌化。”
李夜清自嘲两声,同时也已经走到了朱雀大街上。
“说起那片压在木案上的桑叶,李君还记得前段时日我们在悉水神君妖市中遇见的目盲琴师吗?”
先前红鲤鱼妖和李夜清说,那个目盲的琴师高翦已经离
开了黑水妖市,而当时自己触碰他那张古琴,他一剑正劈开了一片桑叶。
想起这些,李夜清不免联想起那目盲琴师已经来到了玉京内城,为的就是在麟功圣人凯旋时行刺。
但眼下还是去北坊擒住化妖的孟姜为重,于是李夜清没有再细想下去。
此时朱雀大街百景图前,柳折也正打算去衔蝉居寻找李夜清。
三人就这样在坊道上碰了面。
“哎呀,李兄,你这一整天可曾查出什么妖魔?”柳折愁眉苦脸,拍着手说道,“那镇抚使絮絮叨叨,已经数落了我一下午,张口闭口斩妖除魔,以正视听,要不是允诺了这次案子办成就让我升官,我才懒得听他絮叨。”
“升官?”李夜清拍了拍柳折肩头,“好说,你这官算是升定了,日后去教坊司打赏人家姑娘,出手也阔绰,对了,那徐小郎君呢,怎么没跟着你。”
三人沿着朱雀大街往北坊快步走去,柳折顺道去食肆买了两提糟肉烧饼。
“小郎君在家练棍法呢,横竖他去了也无用,不过照李兄这么讲,破案有苗头了?”
李夜清负手道。
“除妖就在今夜。”
“当真?李兄你可不要诓我柳折,”柳折咬着糟肉烧饼,有些欣喜道,“如果升了官,我一定请你们衔蝉居上下去好好吃喝一顿。”
“破案捉妖倒是不难,只是想要引出那孟姜身上的妖魔。”
李夜清指着正在吃糟肉烧饼的柳折,嘴角上挑道。
“还需要柳千户牺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