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小孩的头,郑深站起身,指着村子给陈云州介绍:“这是咱们县比较大的一个村子,叫南平庄,有两千多人,算是咱们庐阳本地比较富裕的村子。”
话音刚落,前方就传来哇哇哇的哭泣声。
陈云州和郑深好奇地走近,现好些人围拢在那。人群中央是一个用花布包着头、嘴唇很薄,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妇人,她面前站了二三十个孩子,年龄在六七岁到十来岁不等,大部分是女孩子,只有几个男孩。
嚎啕大哭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
她长得非常可爱,小脸圆鼓鼓的,两只眼睛透明清澈,像是被水浸润过的黑葡萄。
小姑娘哇哇大哭,旁边一个浑身打满补丁的消瘦妇人抱着她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轻轻拍她的背:“小草以后要乖乖的,听话啊,娘……娘以后会去看你的。”
陈云州蹙眉:“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郑深看出了门道:“应该是人牙子来买孩子。”
买孩子……
陈云州心理极度不适,这搁他上辈子看到,高低要拨个11o,但在古代这是合法的。
而且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看那妇人瘦骨嶙峋、满身补丁的样子,这孩子跟着她搞不好也得饿死,被卖给大户人家为奴可能还有一条活路。
那小女孩死死抱着妇人的脖子不肯松手:“娘,娘,别卖了小草好不好?小草可以少吃点的,小草以后一天就吃一顿,就吃一顿……”
妇人显然也舍不得女儿,回头看丈夫。
又黑又矮的青年男人抹了抹眼睛,拉起妇人:“别说傻话了,不卖了小草,我们连种子都没有,地都没法种,吃什么?全家都等着饿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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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似火“官府怎么管?这是双方自愿的事。若是官府限制,这些有钱人不愿借钱,那百姓怎么办?活活饿死吗?”郑深看着陈云州那副难以置信地样子,叹道,“这冉老爷的利息虽高,但也不是最高的,还有年息百分之几百的,这些富人的借贷利息都不低。”
老者苦笑着说:“这位先生说得是,隔壁庄子的陈老爷收取百分之三百的利息,不到一年也按一年计算。若不是穷得实在没法子,谁会去借他们的钱,那可是要活活被扒下一层皮的。可现在春耕在即,若没种子一年都没收成,实在没法子的还是只能借。”
陈云州……
这简直是丢他们陈家的脸。
一个二个太无法无天了。
见陈云州脸色难看,郑深跟他解释:“往年举债春耕的没这么多。这不是去年干旱,地里的庄稼收获很少,家家户户都没什么余粮,也没能存下种子。”
陈云州把郑深拉到一边说:“郑大人,咱们官府借种子给百姓如何?”
要搁以前,陈云州也没办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东风寨不是给他们回了一波血吗?
拉回来的粮食、银钱不少,完全能办成这事。
这样一来,不但能让“冉老爷”这等周扒皮的高利贷生意做不下去,让百姓用少量的代价获得种子,而且还可以获取大量的拥护值。
陈云州正在愁怎么能够快获得大量拥护值呢,这机会就来了。
他有预感,这个政策一出,他的玻璃制镜子的方法妥妥的稳了。
郑深想起衙门的那些收获,笑着说:“这些都是陈大人弄回来,陈大人愿意,我没意见。”
这种剿匪所获,都归衙门所有,通常都是留一部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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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似火门的告示。”
这个消息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
不少百姓难以置信地问道:“大老爷,真的吗?咱们都能借吗?”
百分之二十,对比周遭动辄年息百分之几百,那简直就跟不要利息没多大差别了,这让百姓们如何能不激动。
要是能借到这样便宜的种子,他们又怎么会卖儿卖女呢?
陈云州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详细的规定三日后出,大家到时候去城门口看告示即可。也请大家相互转告,通知其余村子。”
要干就干大的。
这事牵扯的怎么也有几万,甚至是十几万人。
这里面但凡有一半的人给他拥护值,他还至于兑换个红薯都扣扣嗖嗖的吗?
再次从陈云州口中得到了确认的答案,这些百姓不约而同地跪下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