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分开旅行》
“计划是分开旅行啊
怎么像结局”
——姚谦作词,刘若英黄立行演唱
睁开眼,直瞥见窗外的天色竟然暗的好似一团水墨,难道我竟一觉睡到了傍晚?一看闹钟,也还不到上午11点而已,于是起身往窗边一看,原来外面正淅淅沥沥的飘着密密织织的雨丝。
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的功夫,窗外却又已是另一番景象了:先前密密织织的雨丝,此刻都膨胀成了一片一片细细碎碎的白色雪花,一片追着一片,竟像是天空被突然撕裂了一个口子,有人从那天顶抖开了一个面粉口袋,一大把一大片一大团的,扑扑漱漱纷纷扬扬,不由分说地当头泼洒,一片厚似一片,一排密过一排,倾刻间就在窗前挂起了一道白雪的天瀑。再顺势往下一看,楼下小区铺着绿色胶皮的蓝球场足球场统统不见了踪影,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四边铁网围起的方形长方形的轮廓,而路边光秃干枯的几棵树,此时竟如突然绽放的玉树琼花,原本萧条疏影的枝干上挂着一条一条白色的雪条,参差向天喷涌而出,白色的雪与黑色的枝干错落呼应,像一纸铅笔绘就的简笔画。
上午11点,正是人间奔忙喧闹的时刻,一场雪倾如华盖,顿时周遭的一切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雪遮盖的严严实实,只剩一片醒目的白,整个世界都静止下来了,除了这扑扑漱漱纷纷扬扬的雪落下的声音。
BJ也是好久没有下过这么像样的一场雪了,站在窗边,我看的渐有些呆了。兴致勃勃地煮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照例浏览各大门户的娱乐频道,想凌晞昨晚这漂亮的一仗,肯定各大门户娱乐的头条和头图都得被新晋视后凌晞霸屏了吧?
然而,并不是。各大网站的头图头条竟然是:女星田恬惊现妇产科产检,未婚男友导演冯严全程陪同!
不用想,这又是江汉的手笔。这一招果然够狠。要知道,娱乐新闻上头条的几大必赢法宝,历来就是“生恋病撕,婚丧狱毒”,这个生,就是指生子,剩下的,恋情绯闻,重病伤患,撕逼纠纷,结婚、去世、坐牢、吸毒,哪怕是个被人遗忘许久的艺人,只要沾上这几条,都有机会在各大娱乐版面上即刻杀出生天,成为头条焦点,若再本身就是近期某个热点新闻中的当事人,那就更不得了了。江汉这一条偷拍新闻,里面既包括了“生”(产检)和恋(冯严田恬),又埋下了“撕”的伏笔,没看见标题里江汉就特别强调了“未婚”二字么?同时在配文里当然也没忘了提及凌晞这个前妻,并调侃冯严说:
“旧爱拿奖,新欢中奖(怀孕),冯严导演这下子也算双喜临门啊。据知情人士透露,冯严田恬至今尚未领证,这次田恬喜结珠胎,终于了了前妻凌晞不能为冯严生育的遗憾,可谓大功一件,接下来奉子成婚,会不会也就是顺理成章指日可待的事情了呢?”
果然这样的新闻一出,什么得奖啊视后这些司空见惯花团锦簇的事情就得要退居二线了。当下我无法确定这事儿真是江汉扫街无意中撞见的,还是说其实是冯严田恬他们跟江汉约好的,在这个时候这样子来恶心一下凌晞,好吧,这招够狠!
更有意思的是,璟跟我来微信,说刚才还有记者采访凌晞,问她对田恬怀孕这件事情怎么看?我说那凌晞怎么回答的?“凌晞就说了,哦,那祝她母子平安,注意孕期安全。不然还能说什么?”
但这个事情也并没有扫了凌晞多少的兴,她看的还蛮开,说自己这也算是刚起步,已经不错了,“一步登天未必是好事”,再说华英奖毕竟还是个公信力很高的奖,“没有什么比自己用心的作品获得公开的肯定更能令我满足的事情了,其他的事,都是浮云,哈哈”,凌晞很开心地跟大家宣布,她已经跟马红娜商量了,今年的团队团建,要带大家去日本耍一圈,并郑重邀请我和阳一同前去,也算弥补我们四人帮没去成日本的遗憾。
但我不行。凌晞她们最终协调定下的这个团建时间,我刚好接到邀请,去台湾参加歌手丁当的演唱会采访报导,台湾是我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去一看究竟的一个地方,难得机会就在眼前了,费用手续都还有人承担,而且主办方也答应了,演唱会结束之后我们不用急着回来,想在那边多玩几天的主办方可以帮我们改机票行程,那我当然要去啊。原本还想说要问问璟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她也是还从来没去过台湾呢,主办方也同意可以帮着一起办台湾通行证订机票什么的,但现在璟也是凌晞团队的核心人物了,第一次团建就缺席,总有些不大合适,璟想了想,说,那也好,这次咱们就分开旅行吧。
台北还真是一个让人惊喜连连的城市。对于我们这一代听着台湾流行歌曲看台湾文艺电影长大的人来讲,台湾在我们心里,就是一座被海风浸润的文艺小岛。当晚入住酒店时已然是12点了,第一次踏足这方心仪之岛的兴奋却依然难抑难止,那一夜还飘着细细斜斜的微雨,虽是冬季,但并不觉得有丝毫的冷意,在酒店的门口刚一下车,就有人在细雨中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我的脑海里也即时盘旋起一句“微微雨在扑,满街给轻薄”,却是林忆莲的一《微雨扑巴黎》,巴黎是扑不了了,但我们放下行李,就转身扑向了敦南的诚品书店,与我同屋的著名文青记者早查出传说中的敦南诚品距离我们的酒店就不过十几分钟的步程,正适合与我们那刻满腔翻腾的文艺心气无缝对接。
一切都曾是传说中的,而传说中的一切,现在都一一摊开来在眼前。
第二天一早,便又是传说中的台湾美食招牌,牛肉面。主办方给我们重点推荐的八德路二段的林东芳,也就在我们住的王朝大酒店后面不远的地方。林东芳的牛肉面果然与我们在内地吃到的各种牛肉面都大不相同,重点是(是的,台湾人似乎特别爱说“重点是”),包括我们后来又吃到的不同字号不同类型的牛肉面,基本上都是手擀面制成,不像内地大多用的碱面条或者是西北式的拉面,面的本身就更多了一种润滑筋道的口感,最妙的还是牛肉面的汤,各种精炖的牛肉清汤或浓汤,香气袭人满口生津,作为浇头的不论是牛肉还是牛筋或者牛三宝都很大块且醒目,仿佛他们才是面里的真正主角,且都炖的酥烂,真正好吃而又感实惠。
牛肉面还没吃完,就有人搜索到传说中的忠孝东路也近在咫尺,便决定集体前往打卡。也不坐车了,就走着去吧,没准还会现更多的风景和妙地,果不其然,才走过一站地的地方,有人就在身边现了传说中的“糖村牛轧糖”。糖村再往前走几百米,便到了忠孝东路,台湾这这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可以左拐到忠孝东路四段,便是传说中的东区,只是上午的时间大多店铺都还没有开门,但这也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兴致,就当散步浏览街区风景也很令人神往,一路向前,有人唱起了“走在忠孝东路,闪躲在人群中”,也有人唱起了“忠孝东路走九遍”,情不自禁地就暴露了各自的年龄分野。
传说中的东区是台北著名的潮流街区,纵横交错的小巷子里,藏着各种潮品小店,其中便有很多传说中歌迷的朝圣之所,如周杰伦的phanTaci和五月天的stayRea1。我无意中逛到一家,竟是刘若英的造型师梵纬开的潮店。
逛到传说中的明星潮店自然让人惊喜连连,更让人惊喜和意外的则是并不曾在传说中的台湾人的热情。最先让我领略到这种热情的,便是这家潮店。我们刚一进店,店员看我们背着大包小包地进来,就快步上来,说要不要先帮你们把包包存放在柜台,你们慢慢看慢慢选就好。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来回翻拣,刚挑出两件试过,店员就过来说,原来你喜欢这种,那我这里还有几件你要不要一起看看喜不喜欢?于是又从后面取出几件来,果然都是我喜欢的sty1e!我又问店员,方不方便让我把挑中的衣服拍照给朋友,让朋友给我些意见?店员说没关系,我来帮你拍!拍完我用微信给在日本的璟,却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应,店员也不急,反而走过来说,你要不要先坐一下,喝点茶慢慢等?然后就给我端来了他们泡好的冻顶乌龙,不仅有茶,还有点心,并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阿信,这是从他家乡台中带过来的太阳饼,很好吃的,要不要试一试?我也就不客气了,便坐下来边喝茶吃点心边等璟的回复,边与店员攀谈,让他帮我推荐附近还有什么好逛的。阿信又根据我的兴趣给我推荐了好几家小店,我仍没等到璟的回复,看看这些其实也都不贵,便全都买了下来,又准备去阿信给我推荐的其他小店,阿信说不如这样好了,你这么多包包拎着逛也不方便,不如都先存在我这里,等你都逛完了再来我这里取好了,我正是求之不得又感激不尽。
台湾人的这种热情和温暖,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真是连连惊到了我。譬如说有一天我们想找一家传说中的小店,在街头晕头转向的都没摸准方位,于是就拿着地址进了附近的7-11,想跟店员求助。店员先是拿出一张纸,给我们画了一下清晰的行走路径示意图,还详细地给我们讲解,我们满怀感激地道谢走出店后,店员居然又追了出来,说那个地方确实不太好找,我领着你们往前走一段吧。那一刻我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当年一个人去武汉上大学时,在汉口街头找表姐所在的医院,去路边小摊问路,得先买他一瓶汽水,买完了才告诉你,结果告诉你的还是一个相反的方向。这么多年我们已经习惯了内地人的冷漠与疏离,到了台湾,扑面而来的全是这种久违的人间温度,难免又是一番感慨。
更高的热情还是呈现在小巨蛋的演唱会当中。邀请我们前来的这位歌手丁当,在内地说是籍籍无名都不为过,以至于我们一直以为她是台湾歌手,后来有机会采访时才知道她原来是内地选秀出来的浙江歌手,但签了台湾公司所以主要在台湾展。演唱会开始前,我们都还在想,这样的内地歌手在台湾开演唱会,会有人来听吗?一进场就吓了一跳,一万多人的场馆内几乎已经座无虚席了,开场第一歌就出现了全场大合唱的热烈场面。
歌曲间隙,我忍不住问了一下坐我前排的台湾观众,说她在台北真的很红吗?那小伙子很兴奋地说,是不错啊,她唱了好多最近八点档电视剧的主题歌呢,我们都很喜欢啊。虽然不算什么顶级大牌歌手,但整场演唱会从舞美灯光设计到表演环节编排的用心和创意,可谓精心精致,最让我们兴奋的是台上歌手不时地与台下的观众热烈互动,不仅在台上会随意点观众起来跳舞,被点到的观众也毫不含糊,站在椅子上就应约大方地舞动起来,歌手还会走进观众群里与他们拥抱,而这些在内地的演唱会中,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慢说歌手根本不可能让你下台,台下的观众刚站起来就会有保安声色俱厉的冲过来,“坐下,都给我坐下!”
兴之所起,我便会随时把台北这些天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悟,随手图文并茂地记录在微信朋友圈里,有朋友留言说,虽然从未到过台北,却好像跟着我的朋友圈到台北各处都走了一遍。其实这样做的又何止我一人?在日本的诸位,朋友圈也是的热火朝天,他们在日本的各种游历见闻,各种有趣的现,从风景人物到吃穿用度,譬如说雨,从早上吃的一碗一兰拉面,到药妆店里的一片面膜,朋友圈里每天都搞得琳琅满目的。阳本身就是摄影师,每天分享的图片美景更是让我恨不得马上买张机票去跟他们会合,但又舍不得就这么离开这么可喜的台北。
只略略奇怪的是,璟的朋友圈却总是那么的水波不兴,几乎没怎么看到她太多的内容,这也不太像她的一惯作风啊。也许是作为团队领导人物,她又是个责任感强爱照顾人的,应该是每天顾着整个团队的活动,倒顾不上自己了吧。
演唱会和采访结束,第二天大部队就开始返程了。不过我们几个周刊的记者不用像日报和网站的记者们那样每天都得出稿,每周截稿前能把稿子交上就ok了,所以就不着急往回赶,老刘也允许我在不影响交稿的前提下在台湾多留几天。留下的人其实也是分开旅行,有人去了高雄,有人去了垦丁,我就选择留下来,想把台北进一步吃透透,陈绮贞的“九份的咖啡店”里咖啡有多芬芳?郑智化的“淡水河边的烟火”有多伤感?想算算彭羚“一段仁爱路的时间”到底有多长,想闻闻蔡琴的“六月茉莉”开在哪家行走巷,想看看谁还在西门的河岸留言……这些原本只在歌里像传说一样的青春,既然来了,总得尽量抓紧机会去一一品验一下,才算不虚此行吧?
然而淡水河边的烟火,又并不是只要你肯为它留下,它便一定会为你盛放的。
我特意选择下午才动身,从捷运站出来,眼前的淡水果然淡淡的,倒正符合台北时下清凉的季节。淡水码头上并没有几个人,台北的冬天虽然不似BJ那样寒冷,总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无论是码头还是后来一路深入的淡水老街,都并没有太多人,俱是一派一览无余的清朗素淡光景。老街上沿途的热火吃食,因路人稀少也叫卖的很是敷衍寥落,这反倒是对了我的脾气——若这里也是熙来攘往人声鼎沸的,那跟丽江的四方街有啥区别,那淡水老街又究竟淡在哪里?人少,才不会有人推着你往前走,可以尽管随意驻足停留,大方摆pose拍照,既没人催你也不担心总有旁人误入,多好。
于是我就这么只管朝着渔人码头的方向随路前行,看街边的狗、头顶的云慢悠悠地掠过,走累了,便找了一家叫海角还是海港的咖啡店,选个靠窗的位置凭栏放空,一直坐到天色放晚,落日西归,夜幕渐沉,也不见淡水河边有任何像要烟火盛放的迹象。
也是,不年不节的,哪里会有什么烟火?我原也是想多了。好在这一下午的枯坐,虽然无趣,但仍觉周身舒泰,想想却也另是一番味感,就跟淡水一样。也不知坐了多长时间,收到才出了新歌《揽花去》的音乐人罗思容来信息问我在哪里,约晚上去西门小坐,便回复说:
“落日归,揽花去,西门见。”
于是起身往捷运站走去,而此时的淡水码头倒是开始热闹了起来,人开始簇拥了起来,露天歌手们也开始唱了起来,尤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长女子,手执话筒,就着身旁一台立式音箱里传出的伴奏,正唱着一八十年代的酒廊金曲《归航》,“盼啊盼,望呀望,不见心中的太阳,一天天一年年怎能叫我不心慌,海风呀请你,去问问他,是否把我遗忘”,那歌声那样的缠绵悱恻,让眼前影影绰绰的淡水,迷迷朦朦间成了一杯裹着眼泪的香槟,不知该喝下去,还是该放下杯。
在捷运站买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进站处有一个小伙子,手上捏着一枝白色的花,脑海里一下子就闪出蔡琴《六月茉莉》里口白中的那朵白色的茉莉花,可这个季节哪来的茉莉花呢?定睛一看,那显然应该是一朵玫瑰。
小伙子把白色的玫瑰花捏在指间,垂在身后,一脸焦灼地看着跟他面对面的姑娘,姑娘只是低着头,抿着嘴,捻着脚,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自动售票机蹦出蓝色的小票牌后,我便往进站口走去,眼神里还是时不时瞟一眼那沉默胶着的一对儿,好奇这是怎样的剧情,又要如何往下展?
然而还没等我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完整的构思,竟然是那小伙子先转过身来,一脸悲忿地大步向出口走去,姑娘终于抬起了头,愣了几秒的样子,然后,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进站口走去,检票,进站。
我也是愣了一下,忍不住去追寻那小伙子离去的背影,就看到小伙子一边走一边很大力地将手中的白色玫瑰花枝撅成两半,狠狠地塞进了出口处的垃圾箱里,然后就流星一般地消失在了站外沉沉的夜色中了……
去九份也没有喝上咖啡。
在旧道口下车没几分钟,九份就开始下雨,于是赶紧钻进靠近街口的一家芋圆店,既为躲雨,也先用一碗芋圆暖暖身子。然而雨一点也没有要停的迹象,一直就这么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好在老街很窄,两旁的房屋连同房屋上的招牌层层叠叠的参差向上,把头顶的天空遮的也只剩巴掌大的一条缝隙,且一家小店挨着一家小店随时进进出出的,也并不会淋到哪里去。
那老街窄长曲折,以为都走到尽头了,又见路头一块牌子上写着“柳暗花明又一村”。雨越下越密了,继续前行至拐角处,却见一处平台,视野豁然洞开,凭栏望下面星星点点连成串的灯光下的茫茫夜色,又听见身后的一间小小的咖啡铺面里,播放着一个台语男声的歌,清清幽幽,低低绵绵,哀哀切切的,那声音就把我拽在雨中走不下去了。
循声望去,却是一家名叫“小高与勇爸”的店。店门上的招贴画上写着,唱歌的人叫高闲至,九份人都管他叫小高,并传说他是淘金客的后代,称他为矿山之子,但其实传说真的都只是传说,小高原本是一个台北的广告插画师,后来漂泊到九份,成了咖啡馆里驻唱的歌手,爱上九份后,把手里的吉他换成了月琴,开始写九份唱九份。月琴的声音里,自有一份风月的清凉与回味的忧伤,正像这逶迤不去的霏霏淫雨,难怪会让我听见后,便停在这里不想再走下去。
我就这样在雨中听着小高的歌声,站在护栏旁,默默地看着铺展了半山的星光荧火,想,不如就这么听到夜深吧。
然而雨势渐猛,身上也愈的冷了,便去寻了刚才来时路过的据说是侯孝贤拍《悲情城市》的那家茶馆,要了热茶点心,脑海里还在回味刚才小高的歌声,心想,这是召唤漂浪之人回归的声音啊!
嗯啦,是该回去了。
从十度的台北起飞,落地零下十度的都机场,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不由分说地就往身上任何一个衣服与皮肤间的缝隙里钻。等过完关取到行李叫车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十点多了。落地时给璟了条微信,她们两天前就已经先从日本回来了,但璟说在跟凌晞和马红娜去见一个导演,“可能还要去陪导演唱会儿,你到家就先好好休息吧。”
我回她说:“好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