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定然不是宣抚司的捕快。”墨白说分析,“会不会与郑天胤有何关系?”
“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向怀光若有所思,“应是如此,否则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痛下杀手?”
雁南飞缓缓点头道:“此人也可能真是宣抚司的捕快,不过背地里与郑天胤相互勾结罢了。”
这时,店外又来了几名客人,小二急急忙忙迎了上去,老远便大声嚷道:“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小二,我家老爷喜欢清净,不喜欢被打扰,今儿客栈我们包了。”言语之人是个手中持剑的十七八岁少年,身后还跟着两位彪形大汉。大汉身后跟着辆马车,马车中所乘坐之人,想必便是少年口中所称呼的老爷。少年将一大包银子丢给小二,小二握着银子,却愣道:“这个……小人实在是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便让掌柜做主。若是掌柜的也做不了主,那便我来做主。”少年拿剑挡开小二,径直闯入客栈,扫了一眼正在吃饭喝酒的雁南飞他们四人,清了清嗓子:“今儿小爷我已将整个客栈包了,其余人等离去。”
雁南飞他们像是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依然自顾自的饮酒吃菜,少年见他们不搭理自己,顿时便怒火中烧,大步窜至近前,扯着嗓子嚷道:“你们是聋了,还是当小爷我在放屁?”
雁南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而还冲墨白和向怀光举起酒杯:“这酒倒是好酒,菜也倒是好菜,只不过从哪儿钻出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狗奴才!”少年说着便要拔剑,却被雁南飞忽然出手,将他刚拔出一半的剑又推了回去。少年再次想要拔剑,却又被雁南飞手中的寒铁宝刀架在了脖颈之上,顿时动也不敢再动,只是瞪着眼睛出声声怒吼。
正在外面静候的两名彪形大汉听见叫声,立马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一左一右同时对雁南飞出手,可还未来得及出拳,便被向怀光和墨白一人拿剑制住一个,再也不敢动弹。
“好大的口气呀!”雁南飞并未收回寒铁宝刀,少年虽满脸惊恐,却依然口出狂言:“你等究竟何人,竟敢对小爷如此无礼。你们可知小爷我是谁吗?”
“你就是天王老子,今日遇见我们,也算你倒霉。”雁南飞这才收回刀,“趁我等还未改变主意,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吧。”
向怀光和墨白也收回了剑,少年气呼呼地走出客栈,俩彪形大汉紧跟着也离去,可刚出门没多久又回来了,只不过身后多了一位气宇轩扬的老人。老人径直走向三人,而后抱拳道:“不好意思啊三位小哥,方才小儿不懂事,打搅了各位,老朽教子无方,从小惯坏了,失礼失礼。”
“阿爸,明明就是他们欺负孩儿……”少年怒容满面,老人喝道:“你给我住口。不就停下来吃个酒,歇个脚嘛,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外面候着吧。三位小哥请便,为表歉意,今日各位的吃喝,老朽替你们把账结了。”
三人见老者如此客套,竟有些手足无措了,立马便客气地回绝了他。可老者接着说:“看三位装扮,并非风都本地人?”
众人很是警觉,只说不是丰都人,但并未说出来自何处。老人于是再次拱手道:“三位小哥请慢用,老朽先行一步。”
这时,少年忽然在门外院落大声嚷道:“阿爸,您乃堂堂宣抚使,为何要对他们低声下气?待孩儿回去召集人马,将这些无礼之人统统关进大牢。”
三人听了少年的话,顿时面面相觑。向怀光立马叫住老者:“请留步。您是风都宣抚使?”
老者本已离开两步,此时回头看着他们,慈眉善目地说:“老朽乃风都宣抚使乔广义。三位小哥莫非认识老朽?”
向怀光立马请他入座,并问他这是去了何处:“看您要去的方向,应是回宣抚司吧?”
“老朽五日前出了趟远门,拜会了一位故友,今日归来路过此地,有些累了,打算歇息一宿,明日继续赶路。”自称乔广义的老者言辞恳切,“可老朽与各位并不相识,莫非各位有事寻我?”
向怀光犹豫再三,这才决定跟他打听马国才此人身份。乔广义很快便承认马国才确实为宣抚司捕头。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料到此人竟然果真与郑天胤有勾结,要不然也不会设下圈套引他们去钻了。
乔广义一把年纪,自是阅人无数,从他们脸上看出了端倪,于是追问是否与马国才之间生过何事。
雁南飞和墨白均看着向怀光,不知他将如何打算。向怀光犹豫了片刻,讪笑道:“我们在风都遇到麻烦,是马捕头助我们解决。”
乔广义却冷冷地哼了一声,眯缝着眼说:“你们不必欺瞒老朽,马国才不会如此好心,他是个什么东西,老朽心里一清二楚。”
他们三人听不出乔广义此言真假,谁知乔广义眼里射出一道寒光,满脸愠怒:“马国才背着老朽做了多少恶事,老朽虽心知肚明,却拿他无能为力……这些年,此贼仗着掌管宣抚司的兵丁,几乎已将整个司署当作了他自家衙门。罢了,也不再瞒着你们,老朽此次去王府拜见王爷,便是求他出兵剿灭此贼。”
风都宣抚司隶属施州卫,但山高路远,故施州卫在许多事情上也是鞭长莫及。
向怀光大致了解此地情况,听乔广义如此一说,也便不由得信了他,当即便邀他入席落座,将此行在风都的遭遇一一道出,乔广义饮了酒后,似是越激愤,指责马国才不仁不义,更骂郑天胤掌管鬼市,与他一白一黑执掌风都,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