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听不懂,更不在意,只站在小官身边,边嚼点心,边乖乖举手。
“我我是”
这个喊道的少年,正是为了还一顿饭食的恩情,替人家儿子参军的阿曈
当日饭桌前他一顿豪言,却把那一家人都惊到了。这替人从军的法子倒是可行,毕竟一家人在山下独居已久,外头谁也不熟悉,也好冒充。只是,怎么能让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去替他们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呢战场上那样凶险,人家难道就没有父母亲人不成
老头子第一个反对,他儿子也喘着大气说不可不可老妇人更是将战场说的骇人极了,刀剑无眼,一不小心要没命不过阿曈哪会怕。
见他们不放心,像是信不过自己,少年便走到屋外,看着门口的巨大结实的石磨盘,伸手撸了撸袖子,他指尖寒光微闪,“喝”一声,抡着手臂一爪子下去,这一家人就只听“啪啦”一声巨响,坚如铁的磨盘被齐边碎了一大块
三口人哑口无言,就见少年拍了拍手上的灰,一呲牙,“没事儿,打不过我就跑”
阿曈颇为自得,因着小时候惹的祸多,所以他阿塔总是化作大狼,追的他满山跑。为了免于挨揍,他跑得可快了
就此,这件事算是敲定,这家人忙活了一宿,将家里能带的都给阿曈拿上,临行前,那病歪歪的儿子就跪在地上,给阿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罢休。
只是,眼下,阿曈差点忘了许项明就是他现在要顶替的名字,被叫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点兵官见人半天不应答,本来急烦的正恼火,却看着眼下这个小孩儿双目明亮,浑身的生机勃勃、朝气四溢。瞧瞧,嘴边还沾着点心渣子呢,还是小娃娃一个,罢了罢了
只是人群正起哄的厉害,小官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少年也未免太好看了些,身量又小,回头别真的征回去一个哥儿,那他可就罪名大了如今镇国将军正在昭城整顿军务,他自己可不想撞枪口
“这小子,对,就是你,撩开额间的头叫我瞧瞧”
阿曈一愣,觉得人间规矩真多,去打仗还要看额头,怎么着,都得天庭饱满呗到时候打不过了,就全队人马一起亮出反光的大额头,闪瞎别人
阿曈觉得甚是好笑,但也依言一甩头。额前的碎一飘,点兵官只见少年额头光洁,眉间隐约浮现出细碎的金纹,这更衬得他的眉眼如画,双目如星。一瞬间甚至觉得他并不童稚了,感觉隐秘飘忽的有些出尘。
阿曈正提了提背后的包袱等着,就见那人什么也没说,只给他了一块牌子,又朝自己身后点了名的士兵列队指了指。
他刚往点兵官的身后走,就听有人起哄,“诶呀,大人,瞧那小身板他额间有没有孕痣呀,孕痣红不红啊”
拿着册子的小官也是个老兵油子了,他一扯嘴角,“滚你娘的老子看你像个哥儿,再啰嗦,扒了你裤子,验明正身”
众人哈哈大笑,阿曈倒是背着行囊,自在的坐在行队里,安心的啃他的点心了,边吃还边吧嗒嘴,诶呀,真别说,许婆婆的手艺可真好
正在他吃得开心的时候,就听身后好像有人支支吾吾的小声说话。
“这,这个,是恩公否咳就,那个江湖儿女”
阿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一转头,就见一个书生背着包袱正往他这边缓缓的挪,那书生一见阿曈正脸,再也不迟疑了,紧忙激动的跑过来,到了阿曈眼前就要跪地磕头。
阿曈赶紧一把将书生扶起来,心里纳闷,最近怎么动不动就有人要给自己磕头
等他再仔细一看,就认出来了,“啊,原来是你啊,你还缺钱吗”这人正是阿曈舍了全身银子,叫他去给老娘抓药的那个大哭包。
“足矣足矣恩公之财小生尽数为家慈置药,临行吾嫂有言,已复醒乎”说到这书生又要开始哭,“呜呼拜谢恩公再造之恩,受小生一拜”
阿曈挠挠头,他实在是听不懂这人说话,上回就是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只听他哭着说无钱,这回听书生矣啊乎啊的叽叽喳喳,依旧脑袋嗡嗡的响。
于是少年面露难色,“你,不是,你能说人话么,呜,我虽然能听懂狼语,可是听不懂鸟语”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