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诺海把两人从马腿之下拖出来,板板正正的摆在雪坑里,以避一避风雪,等他再次抬头看向狼窝前,就见阿曈已经被狼群从厚冰中扒了出来,而后就被叼进狼窝了,原处只剩下一地碎冰碴。
过了一会儿,两个大人醒了,也同诺海是同样的心情,先找人,在得知阿曈在狼洞中后,也都不敢轻易却尝试闯进去,毕竟,这些狼的战斗力,他们早在雾林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深觉,狼是不会伤害阿曈的,他们信奉狼神,崇尚狼的神性,更何况阿曈本就抵着奇异又隐秘的身份。狼巢中,总要安全一些,也暖和一些。
几人不敢在狼巢中放肆,又要躲避外面的大战,索性,就在这不知方位的狼巢中修整一番,先叫阿贺该缓一缓疼痛的右脚。等马匹醒了,再做打算。
观察了半天,狼群并不在意他们,阿贺该才最终放下心,转头开始询问查木端,为什么往断山处带路,只是他草原话会的不多,两人便鸡同鸭讲半天,最后,阿贺该摆手放弃,不提了不提了,头开始大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说。
查木端倒是也挺愧疚,但是当时,他就觉得该往这个方向走,好在有惊无险,被狼群给救了。
而后,缓过神,阿贺该便要先去骑着马探路,他们一路被狼群带回来,天上有雾蒙蒙没有太阳,如今他们完全丧失了方向。
只是还没等他策马离开,几人就听见狼窝里开始有狼在高声嗥叫,好一会儿之后,他们听见了阿曈的声音,少年颇有些惊慌的再喊他们尊主。
阿贺该滚下马,拖着肿脚便宠爱狼窝走,到哪却被一只从窝里滚出来的白狼拦住了去路,三人不敢乱动,便朝里边喊。
“阿曈,阿曈你醒了吗”
几人就见那少年翘着尾巴蹦出了狼巢,有些迷茫的问。“这是哪我,我不是与宗朔在冰面上”
阿贺该一叹气,便将事情与阿曈说了。
他不敢欺骗这个立在茫茫大雪中,人身兽瞳的少年,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崇敬,信服。而在阿曈醒后,这感觉尤甚。
诺海甚至仰头看了阿曈半天,而后突然说了一句,“您变高了一些。”小孩儿敏锐的感觉到阿曈的身体变化,他双目中有些兴奋与惊喜,“大人,能传授给我么”
小孩儿想快快的长大,他要做一个真正的克烈勇士,给父亲与叔叔们报仇,守护自己的家园,守护特克沁。
阿曈有些莫名,但低头看着短了一小截的袖口与裤腿,他恍悟,便朝小孩儿摇了摇头,“我不会教授这个。”随后便转头问阿贺该,“出了雪山,然后呢”
怎么就只剩他们几个为何在狼巢里宗朔呢,他明明听见宗朔在喊他的名字,在叫他的真名
而等阿贺该将事情说完,阿曈简直一刻也等不了,他转身就要下山去寻人,临行前他嘱咐几人在这里等着,而后便带着几只白狼,飞的跃下山去。
几人追至狼巢边缘,就见阿曈甚至比白狼奔跑的度还快,他身躯舒展开,矫健有力,腾跃间,一会儿就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山中,不见了。
三人目瞪口呆,但也只有在这里等了,他们跟着去,只会拖慢阿曈找人的度。阿贺该抱起诺海,心中想着,也罢,这么许久,仗也该打完了,他就违背一次尊主的命令。不送阿曈回去了。
但转念一想,也不算自己抗命,他倒是想送,阿贺该往远处看了看少年消失的那处高崖,心中惊叹,那也得他能跟得上啊
雪越飘越大,诺海的肚子“咕噜”一声,他们三人相互望着,又与守巢的白狼相互望了望。最后,那只白狼嫌弃的从洞里拖出来几个口袋,那是几人原本马背上的干粮水袋与衣服。
白狼放下东西,在几人身边踱步,弄得他们打开粮袋的动作格外僵硬,白狼无趣的离开,但在最后,后瞬间回头,跺着两只前爪,弯腰俯身,吓唬了一回诺海。
而后,便好心情的,大摇大摆的走来了,说的算的狼都跟着那个“半只狼”走了,眼下,它想跺脚就跺脚,想吓唬就吓唬
但诺海丝毫不以为忤,只以为是白狼大人与自己打招呼,他甚至严谨的回了礼,朝走远的白狼,审慎的跺了跺脚
另一边的阿曈,则在狼群的带领下,直奔山门口石桥处的战场,只是众狼到了雾林边缘,便不再往前走了,仿佛以这片林子为界,它们不出此山,甚至别的猛兽也一样,谁也不曾踏出这条冷热分割的交点。
阿曈管不了许多,他自己一个人出了林子,虽然早已闻见了血腥气,但真的放眼望去,阿曈心中还是一激灵。
石桥对面,到处是断肢残臂,殷红洒了一地,将草地上的薄雪用热血沁化了,融成了溪溪的小股水流,渗入地底,又逐渐被大雪覆盖,不多久,也就尘归尘,土归土。
但那样多的尸,足可以预想交战时刻的惨烈,可即便尸横遍野,却没有一具尸体倒在石桥的另一边,这片隐藏圣山的处所,被守的很好。
阿曈疯了一般在尸中到处翻看,左后他站起身,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宗朔,就连刑武他们也不在。
少年仰面长嗥,漫天的大雪寂寂的撒下来,贴着他的眉眼,仿佛融化成了泪珠,从净润的脸侧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你媳妇没死,你媳妇只是杀疯了。へ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