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窦王夏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
现今皇帝面对世家势弱,却一直与华阳公主不近不远,若能娶到华阳公主的女儿,便能一定程度上将她和自己绑在同一辆车上,从而不至于在面对世家时如此被动。只可惜……
“不过也说不准。”
窦王夏跟柳拂春关系不错,没少听他讲些有的没的的民间传说。
“据说当年华阳公主有孕时,曾与魏王殿下许过婚约,说若她这一胎生的是个女儿,便嫁与小魏王结儿女亲家。”
可惜生下来的是个男儿。
“也得亏这婚约最后没成,不然当年魏王殿下身死的时候,小魏王也铁定活不下来。”
当初世家参与围剿镇北军,便是与小魏王结了大仇。若是让小魏王活下娶了华阳公主的女儿,得了华阳公主的扶持,还不知道后来会变成什么样。
窦王夏拍了拍自己晕的脑袋,“你我做这些假设,也不过是基于华阳殿下现今的权势,若之前有行差踏错,也不见得是今日的情景。但说回来……”
能有左右朝堂局势之力——华阳公主现今的权势,是不是过于大了?
华阳公主阮鸾筝,也许是这世上最表里如一的人了。
她的美貌与脾气相类,全都霸道又不讲道理——人群中你打眼见她,便再也看不见别人——先帝赐封号“华阳”,自是人如其名。
窦王夏叹惜道,“但凡公主是个男人……”
韦有信给他又倒上酒,“那韩王当年用来开刀的就不是齐王,而是她了”。
又不是谁都能跟阮青崖一样命大。
窦王夏没听见,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他睡就睡了,只可惜了那壶新开封的竹叶吟——这是再一杯的招牌酒,价格昂贵,入口醇厚,回味悠长。
韦有信把窦王夏面前的酒壶拿到自己面前,抛开玉石杯盏不用,掀了盖子就着小菜对着壶口喝,喝出一股焚琴煮鹤的意思来。
再一杯的竹叶酒比别处卖的好,不光是因为酒楼的环境雅致酒酿的好,还多亏了杯中浸的那一瓣蔷薇花——如火一点红,映衬青玉杯,色艳情雅,旁人难追。
韦有信去杯用壶,这一点难得的雅致还没现在人眼前,便已被吞进了肚中——可惜了这一点巧思。
但韦有信没在意。
他曾亲眼见过侧帽风前花满路,蔷薇醉酒沐春声。
魏王妃抱花翩翩而过,无意间落入阮鸾筝酒中一点花瓣。
华阳公主喝的面颊红红,手掌托着这一盏酒跟人划酒令,赢了便一仰饮尽杯中酒,笑颜粲然睨众人——此一眼,群芳黯然不敢看,羞于芙蓉花前见。
齐王于一旁舞剑,身姿矫健,脚步轻灵,剑挽成花,璀然生光——剑风削松叶,落雨潺潺飞——引得座下众人拍手叫好。
魏王喝趴下了第三拨来找他敬酒的人,面上半点不显,越过地上东倒西歪躺了一片的人,只眉眼带笑的往他们那边看。
……那时气度风流,譬如烟花盛景,明媚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但一旦移开视线,却又马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坠落的光亮,短暂却铭心。
再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