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卑鄙的,沈月岛在心里唾骂了自己一句,转身走进洗漱间。
他没有贸然进去,只通过门缝往里看。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床一张沙,沙前面有个小茶几,除此之外就连办公桌都没有,更不像藏了密室。
他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到霍深脱下来的衣服丢了一路,浴室的磨砂玻璃墙上透出灯光,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他的脚步。
一堆衣服里有样特别的东西霍深拿来缠手臂的黑色绑带。
他骑马时就是用这个绑着手臂。
不光骑马时,所有需要露出右手臂的时候,他都缠着绑带,而他遮蔽的位置,正好就是阿勒曾经为了救他割肉留“坑”的位置。
会是那样吗……
沈月岛愣愣地看着那条绑带,心脏在一片窒息中缓缓下沉。
明明是那么荒谬的猜测,可现在却好似有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几股外力不由分说地把他往不同的方向撕扯。
他难受地呼出一口长气,在沙上坐下,小腿抵着茶几的边沿。
茶几上没放东西,下面有个抽屉,抽屉拉开,里面咕噜噜滚出半支箭。
沈月岛眼眉一敛,怔住了
他认得这支箭。
一个月前,他们被爱德华的摩托车队围堵在山上,九死一生,霍深抱着他和一只箭筒跳出车外,从箭筒里拿出了两支箭给他,他用那两支箭解决掉了两名歹徒。
那时大雾漫山,能见度很低,再加上情况紧急,他没顾得上看那两支箭的样子,但有一支的箭身上长着凸刺,那根刺割破他的手。
抽屉里这支就是那根带刺的箭。
本来应该在歹徒身上的箭,却又出现在这里,只能是霍深捡回来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支箭很特别吗?
沈月岛想起,阿勒曾经在草原上给他做过一桶箭,箭身看不出什么特别,但每只箭的箭尾都用铁牌刻了个小月亮,月亮的尾巴上还画着一只灰绿色的眼睛,那是阿勒的瞳色。
沈月岛闭了闭眼,手上用力将抽屉全部拉出,那支箭也整个露了出来。
但箭尾没有他期待的月亮。
应该说,没有箭尾。
这支箭从三分之一处被拦腰折断了。
沈月岛看着那个明显人为的断口,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是什么表情。
蓦地笑了一下,笑容荒诞又酸苦。
和箭一起露出来的还有一只隐形眼镜盒,黑色的,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
沈月岛没对它抱多大期望,只是惊讶,霍深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那么明亮,居然近视。
可当他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两枚镜片时,却呼吸一窒,呆愣住了。
镜片不是透明的。
极薄的两枚圆片,边上有一圈深黑色。
沈月岛曾因为熬夜工作,眼睛也近视过,戴过隐形眼镜,后来做了手术才没再戴了。
助理当时为他推荐过两种隐形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