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三元,你家老仙儿还没回应么?我这边是一点都没有。”
“唉”赵三元同样满脸无奈,倘若仅仅是自家老仙儿没反应就罢了,毕竟这是在关内,以前也有联系不上的时候。
可连带着老刘也是如此的话,明显是出了事,弟子落难找仙家没毛病,反过来就不一样了,弟子根本帮不上忙,两眼一抹黑只能干等着。
“三元。”
“嗯?”
“没了。”
“啥没了?”
“严家没了。”
赵三元猛然回头看去,脸色急变。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严府凭空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是变换成普普通通的土墙,后面不知是哪户人家。
感受到赵三元的眼神后,老刘和秀才都连连摇头,意思是这绝非幻术。
“先去周府。”
无论生何事,他倒不担心师父和老康的安危,在赵三元心中能斗过师父的人根本不存在。
一路上谨小慎微,来到周府时,大门上的喜字早已被狂风撕碎,红灯笼落被刮落在泥水中。
老刘把着大门以防不测,赵三元和秀才并肩向内院赶去,还没到地方就听见凄厉的哭声和狞笑。
从声音上不难判断,其中之一正是白天吃席时候有过冲突的牛四。
兄弟二人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挑人洞房花烛夜欺上门来?
砰——
一脚踹开厢房木门。
先看到满脸鲜血的严松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红烛落地被踩碎,大红嫁衣的碎片一直延伸到床边,频繁拱起的被子盖不住所有人,几个糙汉的大半截身体裸露出来。
这般场面无需多言,也知道正在生着什么。
利刃出鞘!
怒目金刚!吕秀才的动作更快,他抽出赵三元的雁翎直奔牙床,除了小鬼子,他生平最恨欺辱女人的腌臜。
看其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然是要把这帮狗日的全剁了。
奈何。
一把土炮顶在吕秀才的脑门,能清晰闻到枪口中传来的火药味。
牛四光着膀子冷笑不已。
“我当是哪路英雄,这不白天吃席的几位嘛?怎的没吃饱?也想着天儿黑了来吃新娘子?”
不过是地方豪绅家的狗腿子,竟然也能配枪,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自制的土枪,那牛家的能耐比想象当中还要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老周头总拖着不还,我们总得收点利息吧?看你们几个不像是普通跑江湖的,我也不愿多惹是非,要不各走各的路?”
话说的还算客气,然而硕大枪口丝毫没有离开吕秀才的皮肤,敬酒罚酒,任君挑选。
吕秀才以往跟不少马匪打过交道,也见识过不少土枪,这东西虽然射程近,稳定性极差,但近距离被轰一枪可比挨普通枪子要厉害得多。
“去你妈的!”
怒骂便是回答,吕秀才歪头,提刀猛刺而去。
牛四当然不含糊,立刻调准枪口。
电光火石之间,一物爆射而至,隐约能看到木杆上的印花。
吕秀才歪头并非是为了躲子弹,他自问也快不过子弹,而是为了给三元出手的空间。
老秤杆没入枪口,从撞针处飞出,本就稳定性奇差的土枪瞬间崩解。
去势不歇,小半截秤杆扎进牛四的脖子,还有吕秀才狠狠捅去的古刀。
鲜血点点飞溅在破烂的喜被上,棉团好似染上朵朵妖艳小花。
赵三元放下手臂收回眼神,无需去看就知道秀才他肯定会下死手,其余几个杂碎都得死。
倒是严松的情况不容乐观,后脑凹陷了一块,显然是受到钝器猛击,红的白的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喜的日子逢遭大难,甭说是街坊邻里了,记得周家内有个小女儿和临时雇来帮忙的小厮,还有些醉酒留宿的客人,愣是没有一个站出来。
“我医术稀松平常,能不能保住你,只能听天由命了。”
周府大门处,老刘在风雨中瑟瑟抖,心想着早知道就该弄几件蓑衣,打个屁的雨伞啊,现在裤裆里都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