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今天迟一点,就把车夫都叫过来,然后让他们仔细回忆一下,给严重山送货的时候,当中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记录在纸上。”顾三七对何星吩咐道。
顾三七刚才从何星的叙述中,知道了一件事,即使是之前跟忠义马车行保持合作的时候,严重山旗下也有一支他自己的马车队。
只是人数不足,不足以覆盖附近的州县,因此才将一部分的粮食运送业务分给了忠义马车行。
而严重山已经将城门口负责检查的官兵都喂饱了,平时运送货物的马车,只要挂着严家粮铺的旗帜,城防官兵根本不会仔细检查,一律放行。
如果只是运送粮食,严重山根本没有必要花大价钱收买城防官兵,只要把该交的税交了就好。
那么这就牵扯到一种可能,比起老老实实的运送粮食,运输某些违禁的东西更加一本万利。
严重山到底是不是可以放弃巨大的走私利益,只做一个粮食商人,查一查就清楚了。
“是,香主。”何星心里一突,知道顾三七这是准备要对严重山出招了。
顾三七又看向黎维扬,淡淡的说道:“这几天你就在马车行里安心待着,这四十大板的仇我会替你讨回来。”
黎维扬年纪比顾三七大了不少,听到这话,却有一种被照顾的感觉,十分感动的说道:“多谢香主。”
“我要去武威堂一趟,有线索了就来通知我。”顾三七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恭送香主!”何星和黎维护扬齐声喊道。
。。。。。。
几盏茶的功夫后。
顾三七赶到了武威堂,跟何洪说了几句话后,他先去了自己的那间屋。
升任香主之后,顾三七在武威堂大殿后面的十几间屋子中,跟王云振一样,有了一个专属的房间。
屋子空间也跟他那间差不多大,只是略显空荡,缺少挂在墙壁上的书画和一些桌面摆件。
王云振之前闲聊的时候跟他提起过,这个屋子可以根据香主个人喜欢的风格改装,把想要的要求告诉庶务堂那边的人,让他们负责处理。
顾三七这几个月武威堂来的也不是很勤快,也就没当回事,屋子一直保持着这幅模样。
笃笃笃!
片刻之后,房门外响起简短有序的三下敲门声。
“进来。”顾三七说道。
推开房门,武威堂执事刘长河走了进来,对顾三七拱手说道:“顾香主,听何洪说您找我有事?”
“没错,请坐吧。”顾三七点了点头道。
刚才他跟何洪说的那几句话,就是让他去通知刘长河,自己有事找他。
刘长河听了之后,找了一把就近的椅子坐下。
“我有一件事需要刘执事你帮忙。”顾三七平静说道。
刘长河屁股还没坐稳,蹭的一下站起身,赶忙表忠心道:“香主这话太折煞属下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为香主分忧,理所应当。”
现在别说武威堂,整个镇山门的人谁不知道顾三七的名字,不到弱冠之年,就身居香主的高位,俨然是继秦磊之后,镇山门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而且刘长河也算是顾三七的属下,面对新上任的领导吩咐的第一件事,他丝毫不敢懈怠。
顾三七抬手下压,让刘长河安心坐下,说道:“不必这么拘谨,我要你吩咐底下的弟子,最近多留意一些严重山和严家的动静,有任何异常都要记下来。”
“严重山?是那个清江县的大粮商,严重山。”刘长河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没错,盯住他们,我怀疑严重山派人杀了我们驻扎在忠义马车行的武威堂弟子,还有一些车夫。”顾三七沉声说道。
“什么!?”刘长河先是一愣,然后勃然大怒。
现在什么人都敢跳出来,对武威堂的人下手了吗?
严重山只是一个粮商,手底下是有些实力还不错的打手,但跟整个武威堂的武者比起来,简直是螳臂当车,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胆敢动手杀害武威堂的弟子。
刘长河心里暗恨,他认为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幻刀帮在三都山的袭击事件。
那次找到证据之后,秦磊提议全面开战,执法堂堂主纪文韬和汇金堂堂主朱富极力反对,庶务堂堂主张廷朋弃权,最后门主李牧之决定展开同等报复,袭击幻刀帮在城外的据点。
前后消灭了幻刀帮在城外的好几个据点,杀的是血流成河,幻刀帮的势力大幅收缩。
没想到幻刀帮的帮主唾面自干,不知道是太能忍,还是定力太好,把消息都压了下来,斗争只局限在城外,没有和镇山门全面开战。
虽然镇山门找回了场子,可借着这次的机会,终究也让两帮三会的人看到了,镇山门虽然占据了头把交椅,可只要时机合适,并非不可战胜,纷纷有些躁动。
以至于像严重山这种癞蛤蟆,也敢跳到镇山门的脚背上恶心人。
刘长河面露凶狠,手掌成刀,向下一劈,喊道:“香主,只要你一声令下,今天晚上我就召集人手带人围了严家大宅,保证鸡犬不留!”
顾三七摇了摇头,劝说道:“你先冷静一点,不要那么冲动,对江湖势力有江湖势力的规矩,对这些不是江湖势力的人,也有另外一套规矩。”
“今天晚上围了严家的宅院,杀光他们当然很容易,可要是找不出他们杀了武威堂弟子的证据,别人就会说我们镇山门的横行霸道,目无法纪,到时候和衙门的合作关系也会毁于一旦。”
“先盯死严重山和严家,不要打草惊蛇,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全部拿下。”
如果只是为了杀死严重山,顾三七都不需要叫刘长河过来,他自己穿一件夜行衣过去,保证让严重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就像他刚才跟刘长河说的那样,单单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顾三七要的是先抓住严重山的马脚,再一举覆灭整个严家,这样处理任谁都说不了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