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小崽子之中,唯有年龄最大的胤禔可以凭借着强劲的腕力胜他一筹,而与小太子不相上下。
——听闻小太子很是不服气,这段时间卯足了劲儿练习大字,誓要找回作为哥哥的威严。
听见自家小崽子拿五岁的万黼同自己相比,且自己还是落后
一方,叶芳愉心中越发不服气。
她总觉得自家小崽子出了翊坤宫,去到上书房后,便一天一个全新的样子。
明明自己还是个八岁多,不到九岁的稚龄儿童,偏要作出一副老父亲的架势来,今儿管着不许她多吃冰点,明儿又送几本书过来,美其名曰要她“活到老,学到老”。
毕竟知识是无穷无尽的。
还有一次,也就是年节下那几日,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他竟不管不顾地拉着叶芳愉冲去了演武场,说要教她锻炼身体,才能少生病,活到九十九。
气得叶芳愉当场屏退了演武场里的所有宫人和侍卫,脱下自己的花盆底,气呼呼地丢在了小胤禔的脚底下。
严令他立刻穿上,好叫他能够理解,穿着花盆底跑圈蹲马步,于她而言,是一种何等残忍的行为!
——结果便是,小胤禔当场穿上了花盆底,当场摔了个大马趴,而后通红着一张小脸,万分羞赧地把花盆底脱了下来,蹲在地上亲自给叶芳愉穿上,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护送她回了翊坤宫。
从此以后再也不提锻炼身体的事。
反而是不断拿着课业来“烦”她,今儿叫她背书,明儿叫她练字。
穿越这么些年,叶芳愉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重归学堂的一日。
不过为着给小胤禔做好表率作用,叶芳愉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等到小胤禔开始给她送关于兵法打战的书籍时,叶芳愉才终于忍
无可忍,坚定拒绝这种跟他一起做“卷王”的行为。
从那日起,母子两个便开始了长达四个多月的“斗智斗勇”。
宫人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见大阿哥放好字帖跑回梢间,几人心有默契地退了出去,再把正殿大门一阖,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表现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叶芳愉等着小胤禔回来才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拿手帕捂住自己的胸口,“哎哟哟”叫了两声,不远处的小胤禔拿眼瞅了瞅她,默不吭声把牙桌上的茶杯拿走,将杯中茶叶撇去,重新倒了一杯无色无味的温白开过来。
“额娘多喝热水,喝完心口就不疼了,手腕也有力,就能够去练字了。”
叶芳愉的叫声顿时一滞。
什么热水这般神奇?
小娃娃吹牛也不打草稿。
她没作声,侧过了身子,手指在手帕的遮掩下,悄悄将两边唇。瓣的口脂抹去些许,又在手帕上蹭了几下。
转过身来,她缓缓放下手帕,对小胤禔可怜巴巴地说道:“额娘现在是不是嘴唇苍白?”
小孩儿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定定凝视了一会儿叶芳愉的唇。瓣,半晌没开口。
叶芳愉便乘胜追击,拿起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巴,咳嗽了好几声,然后手指颤巍巍地放下手帕,想把手帕上被口脂涂红的部分亮给小崽子看。
只她还未来得及找到涂口脂的地方。
旁边的小崽子开口了,他道:“额娘,你把
口脂都蹭到嘴角和下巴上了。”
“现在哪哪都是红通通一片,活像是刚吃了个小孩一般……”
叶芳愉惊得差些把手中的丝帕扯裂。
吃……了……个……小……孩……
这是什么惊悚诡异的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