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灯早熄了,越良泽进来时也没点,他在昏暗中轻门熟路地来到床边,却静静地站立片刻,似乎是在确认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铃萝在心里想:
今晚可能也许大概算我不对,那就勉为其难让你今夜睡在我旁边吧。
越良泽静了好一会,才弯下腰去。
衣料摩擦的声音悉悉索索,铃萝感觉到他在身旁躺下,又钻进被子里,带着冷气与过后的暖意。
这男人还得寸进尺地伸手揽过她的腰,小心翼翼地从后方抱着她,温热的胸膛抵着她的背,隐约能感受到那颗跳动的心脏。
铃萝想起越良泽望向自己说算了的时候,眼睫轻颤。
算了。
今晚随他吧。
越良泽垂首在她颈项,姿态强势的拥抱却又依靠着对方,无边的黑暗遮掩了他的脆弱。
“铃萝。”他轻声叫着女人的名字。
铃萝安静地听着。
他总是喜欢叫她名字。
越良泽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说:“我不想吃。”
两人的发交缠在一起。
铃萝听着男人微微颤抖的声音。
“也不想再也见不到你。”
铃萝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理短暂的向越良泽妥协。
翌日她去扫荡了大部分食材回来,跟越良泽说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也不会再逼他吃东西。
然后要他做完就走。
这次就不杀他了。
越良泽看了满屋的食材,眼里是笑意:“竟不知道你到底是要我走还是不想我走。”
“你最好现在就走,我随时会改变主
意,杀了你对我百利无害。”铃萝冷冰冰地说,“现在不动手只是不想怪慈来找我麻烦耽误时间。”
越良泽却不见半点恼意。
虽不练美人尖了,但偶尔铃萝不自觉地靠他太近,两人之间还是会有点什么。
铃萝拿来邪剑谱要挑剑术练,翻完全书,最后入她眼的也就一个。
一个名叫半日劫的邪剑术。
越良泽看后沉默片刻,将做好的零食碟子放在桌上,跟她说:“你要练这剑术?”
铃萝哼道:“怕了?”
“它已经失传了。”越良泽在她身旁坐下,给她剥着坚果壳,“这剑术只能一传一,生死皆可,但方法特殊。”
什么叫做生死皆可?
铃萝偏头看他,狐疑道:“你知道?”
“曾跟半日劫的剑术传人交过手。”越良泽耐心道,“它虽然是邪剑术,但学此术者越是精湛,妖邪气便越发微弱。”
“至强者,可达到一息不存。”
他刚入世时,曾受邀进山除一魔。
这魔杀一百二十三人,屠了从此处过的好几队王城兵马,是周边村镇和边境行军将士的大威胁。
如此为害世间秩序的魔,被普通人忌惮又厌恶,虽想把这魔除去,奈何对方实力强劲,军士数次不敌,只得广招天下修者前来除魔。
那也是越良泽用无生斩杀的第一只魔。
虽说魔,可它却是一个入魔的男人。
雪山之中,男人在屋前提着剑朝他笑道:“是人是魔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