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肚里的小生命蹬了自己一脚,带着孱弱而顽强的生命力。
奚娴的双手捂住肚子,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并不能说服自己。
毕竟,她自诩清醒,鄙视为道德规则所困的人,却也爱上了一个正直的男人,或是女人。
用这套说辞的话,他们彼此都会变得很傻。
所以还是不了罢。
6宗珩常说,要她为肚里的孩子积德,可是奚娴不认为道德是被真正的自然所认可的,于是并不以为然。
可是当她动摇了,却未必不能听进去分毫。
她的手,轻轻捂上被汗湿的布料,感受到自己隆起的腹部下,是一个年幼而脆弱的小生命,是一个与她颇有缘分,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母亲的小宝宝。
奚娴躺回了床榻之上,慢慢用手臂捂住双眼,轻缓的叹息起来。
6宗珩最近很忙,所以奚娴能见到他的时候,几乎屈指可数。
奚娴倒是不甚在意,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太医准时来为她把脉,查看胎儿的情况,和母体的脉象。
这样的事情,其实太过寻常了,奚娴怀无拘的时候便时常有,但因着此番怀孕过于坎坷,故而6宗珩每次都会坐在一旁听着太医叙述脉象,并提出一些意见和疑问。
奚娴对此无可不可,只是等太医收拾了箱笼离开,她便托腮侧躺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看着男人。
怀孕时候,她比往日还要丰盈许多,雪白柔嫩的面容似是一枚玉盘,一双漆黑柔亮的眼睛嵌着,恍若着微光。
她的唇角抿起来,双脚踢踏在身后,姿势十分危险,半截丰盈的腰线都露出床外,可却满脸无辜天真,像只年幼的猫咪,试探着主人有限的容忍和底线。
6宗珩不得不近前,提着她的脚踝,把奚娴扔回被窝里。
他忽尔感受到手臂上被人紧握的重量。
奚娴的眼睛明亮而下垂,显得无辜又清纯,像只小猫咪一样蹭蹭他的胳膊,软软道“我昨儿个梦见姐姐了,我、我想要姐姐好不好宝宝也想要姐姐的。”
男人沉默不语,他对于奚娴突如其来的要求习以为常,不准备回复,也不准备回应。
总之就是,日常都对她失望透顶,从来不对奚娴抱有希望,就这么平和无望的处理二人的关系。
奚娴的眼里又转着娇滴滴的泪水,哼哼两声道“要嫡姐,不要臭男人你说好的爱我,你居然敢骗我”
男人不准备搭理她,把她的手缓缓从身上剥离下来,冷淡道“放手。”
奚娴灵敏的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一边蹭一边道“我不管,你以前当了那么久的女人,再当一次又不会怎样。”
“我生孩子还疼呢,你变成女人疼不是很正常的嘛”
男人被她吵得有些脑壳疼,再次对她声明道“数到三,再不放手抄佛经,二十遍。”
奚娴气得喵喵叫,粘着他道“你罚你罚我就不抄给你生宝宝,还要被你罚抄,你不要脸,你坏得流水,你讨厌你讨厌你混蛋”
“五十遍。”
“我不管我不管”
实则对于奚娴这样的反应,其实他较为意外。她最近几个月都不怎么粘人,反倒是冷漠居多一些,常常要和他打擂台见了面不与他吵架就不开心。
如今又变成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吵吵嚷嚷着要吃糖,却是他无法应付的。
男人闭上眼,竭力用冷定的音节告诉她“想也别想,不可能。”
“朕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喜欢女人你当朕是摆设放手。”
奚娴委屈巴巴的放下手,看着他的背影从视线中缓缓剥离出去,不由慢慢舔了舔之前摸到他腹部的手指。
嗯,触感坚硬,非常柔韧,比她软绵绵的肚子不知舒服多少倍。
她身后完全不存在的尾巴摇了摇。
到了傍晚的时候,殿中掌灯了,奚娴倒在被窝里百无聊赖的开始翻书,其实那些话本子对于她而言,实在并没有什么乐趣所在。
普通男女的情情爱爱,哪儿有女人和女人的情情爱爱有趣真是的。
唔,和陛下的也不错其实。
她一边想着,又猛然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只怪自己想的忒多了些。
只是一转头,便看见女人高挑纤瘦的身影站在殿前。
年长的女人换上了织金的玄色长裙,满头青丝被赤金芙蓉的头面固定住,脖颈优雅而纤细,整张面容冰白而高华,就这么抱臂看着她。
怎么样看,都十分冷漠且不情愿。
奚娴一下高兴起来,把话本子随手一扔,胡乱趿了绣鞋便扑上去“姐姐我喜欢你”
姐姐冷漠微笑“”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