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丢了宫权,陛下正怀疑淮阳侯府与户部的关系,眼下又出了这档子事,怎能叫她不动怒。
“通知侯府,不管用什么法子,那本账册绝不能入京。还有卫拯,”提到此人时,她眼里的凶狠几乎将自己湮没,“既然失踪了,那就叫他永远不能活着回京城!”
雨势渐大,才是未时初,天色已然暗沉恍然近夜。
城外小道上,一队身着蓑衣的人冒雨打马迅速飞腾而过,马蹄踩击溅起的污泥水渍四处飞溅,将原本泥泞不堪的小路践踏得更狼狈些。
“就快到官道上了,跟紧些!”
上了官道后,他们便不是孤立无援了。
这队人马行过不久,后头便迅速追来十几同样骑乘快马的黑衣人。
约莫是小路难行,又或许是嫌少这样逃命赶路,前头有一人渐渐体力不支,一时未留神,竟从马匹上直直摔落下来。
领头之人低骂一声,连忙策马去救。
可就这么一个来回的功夫,追击的人便近在眼前。
段戎将那要死要活的卫拯提上马来,眸光凛然。
人数上本就不敌,再加上队伍里有这样一个拖油瓶,实在是极难逃脱。
一场血战是怎么都免不了了的。
蓑衣早已湿透,汹涌的雨水顺着斗笠边缘成股流下,拍击着搭在剑柄上青筋凸起的手。
他沉脸看着对面黑巾蒙面之人,扬声质问:“你们可知道你们追击的是何人?”
千牛卫的腰牌,不可能有人不认得。
即便是穷凶极恶的歹徒看到千牛卫的人也只能绕道走,可这些人,明显早知道他们的身份。
“段大人,我无意与你起冲突,我只要卫拯。”
那就是冲着户部来的了。
段戎攥紧缰绳,“绝无可能。”
对面那首领狠狠蹙眉,“那就怪不得我刀下无情了。”
随着刀剑出鞘的凛寒声响,两队人马顷刻间厮杀在一起。
卫拯被两个千牛卫兵护着,哆哆嗦嗦想丢下千牛卫的人策马走,可回想起一个人的脸,却又害怕得连扯缰绳的勇气都没了。
千牛卫兵皆是精挑细选,即便以少敌多,却也还一时没落下风。
对面首领眼见形式不对,迅速给同行人打了一个手势。
顷刻间,便有两名黑衣人抽刀冲向卫拯。
“啊啊啊啊啊!”
这是要杀了他呀!
有两个卫兵护着他一时还算安全,可下一刻,更多的黑衣人径直朝这里来。
这是打定主意要将他杀了灭口了。
惊怕之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趁着卫兵们帮他厮杀挡人之际死命拽着马就要往后跑。
可他这一举动,无疑更将自己置于险境。
千牛卫再是武艺高超,要保护这样一个蠢货,也是有心无力。
眼看着刀剑就要劈到眼前,突然一支利箭刺破雨幕破空而来,径直将那刀剑打偏。
这样的大雨里,能见度如此之低,竟能一击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