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晋宁匆匆忙忙赶到特高课,他惊讶的现,日军第四混成旅团参谋长水野彻代表片山主持会议,特务课课长苏承旭缺席这次会议,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仅是副课长的马晋宁是中国人。
参加今天会议的人都很严肃,水野彻部署完今晚的任务,马晋宁才知道日本人并不是真的信任他这个中国人,而是因为城内只剩他这一个旅的伪军。
第三旅今晚的任务是守护泉阳火车站、以及到旧街煤矿的铁路支线两侧,而且是在铁路两侧8oo米至1ooo米的距离上,属于外围警戒,真正守备火车站内和铁路沿线的是第四旅团。
日本人这是什么大人物要去旧街煤矿那个秘密基地?
或是运送什么重要物资去那里?
日本人为什么对这趟专列这么重视?
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列车到站时间?
为什么要在晚上去旧街煤矿?
马晋宁想到的问题很多、但他不敢问,也没时间问,他必须马上回去集合全旅出动。
是人都会有好奇心,马晋宁开车离开军营时、偷偷带上了望远镜,泉阳到旧街煤矿的距离并不算很远,但水野彻要求一只野兔也不许放过去,所以第三旅连守营房的部队也没留,只留下了一些文职军官。
今晚的西北风特别猛烈,马晋宁这辆车没有暖气,他坐在车里都得紧紧裹住棉大衣,外面的官兵只能不断活动身体、以免被冻僵。
旧街煤矿并没有火车站,只有一个装煤的货运站台,一直等到凌晨一点,一列火车才缓缓停在站台旁,马晋宁在车里举起望远镜,他可以清楚地看出,这是一列货运专列,日本人没像平常那样强迫中国人给他们免费出苦力,卸车的全是德江大队的士兵,马晋宁还现德江大佐、河澄昭彦、水野彻、梅津三郎在站台上与两名穿蓝黑色军装的人交谈。
马晋宁没见过日军穿蓝黑色军装,他突然想起来佐佐木苍优说的,德江大佐倒卖日本海军军工厂生产的罐头,马晋宁听说过日本6海军不和的传闻,难道穿蓝黑色军装的是日本海军军官?
与海军军官一同从专列上下来的还有二十多名穿便衣的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他们在指挥日军卸车、装车,可能这些物资就是他们的。
日本人今晚运送的好像没什么大型的设备或仪器,但也不排除已经拆解开、到秘密基地里继续组装的可能性。
马晋宁看到的全是没有任何标记的大木箱,有些看起来很轻、两名日军就能抬到车上,有些看起来似乎很沉,要很多人合作才能抬上车,不过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日军搬运那些木箱、自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
假如旧街煤矿的秘密基地是日本海军、6军共同的阴谋,那就应该是个大阴谋,马晋宁把望远镜藏好,他可不愿因为一点儿好奇心、就被日本人怀疑。
凌晨三点多,专列上的物资卸完后,穿海军军装的日军与水野彻、梅津三郎登车离开了,但与他们同来的那二十多个人,跟随德江大佐他们去了秘密基地。
日军也撤回城去了,但水野彻给马晋宁的命令是,第三旅要守到早上七点半,天明以后才能将警戒线撤了,中国人在日本人眼里、就是比他们低一等。
马晋宁知道回去,今晚接防、守城门的日军也不会给自己开门,所以他紧了紧大衣,就在车里闭目休息,他恨恨的想到,你们日本人不是装神弄鬼的、不想让中国人知道你们运了什么么,老子明天一早就去找德江大佐,我倒要看看那个院子里堆的是些什么鬼东西。
相较日本人,马晋宁觉得军统更亲、毕竟都是中国人。
天亮了。
马晋宁让三个团长带队回城,他自己驾车去了德江大队部,由于来的次数多了,卫兵直接把他放了进去,德江大佐还没到,马晋宁正好假装在院子里遛弯,让他吃惊的是,山下基地院子里,没有一个木箱,肯定是都搬到房子里了。
马晋宁心里很失望,但他没有马上走,他不能引起日本人的怀疑,来时已经找好来见德江大佐的理由了,总要跟他见个面再走。
马晋宁点燃一支烟,心里默默想到:
日本人连夜将全部物资都放到建好的数栋房子中,说明这一切都是日本人早就计划好的,这更说明日本人对这座秘密基地的重视程度,昨天随车前来的二十多个穿便衣的日本人、院子里一个也没看到,也许是还在睡觉、也许是在那些房子中忙碌。
马晋宁实在猜不透日本人要在这个基地做什么,这里绝对不会是什么毒气弹生产基地,因为虽然有一幢三层的楼房,但其他房子都像是住人的,那个露天煤矿现在被改造成了人工湖,湖边甚至还有一个日式院落。
但马晋宁也看出来了,整个基地里被分为两个区域,虽然中间没有建围墙,但日式院落、三层的楼房、以及一些看着像是住宅的建筑在西侧,另一侧的住宅前面还建了一个篮球场,难道秘密基地里面还要驻扎内卫?
日本人这是在搞什么阴谋?
就在马晋宁胡思乱想的时候,河澄昭彦笑着跟他打招呼,马晋宁赶紧收回思绪、笑着回礼,通过与河澄昭彦的聊天,马晋宁得知德江大佐与他都是在水野彻安排完警戒部队后,才接到水野彻电话,匆匆忙忙开始准备的。
连秘密基地的修建者都要瞒到最后一刻,日本人到底搞的是什么阴谋?
“你算给我找了一个大麻烦,得请我喝酒。”河澄昭彦显然不愿多聊秘密基地的事情,马上转移了话题。
“冤枉呀!佐佐木小姐倾心于您,一天见不到您就不开心,她要我帮她、我哪儿敢不听。”马晋宁嬉皮笑脸的说道。
“不是这件事儿!”河澄昭彦脸红了一下、然后正色道:
“是不是你给片山司令、梅津三郎推荐我,让我在东京大学帮他们找懂纸币印刷的人?”
“哦、这件事儿呀,是我,我想着帝国的东京大学里必然包罗万象、什么样的人才都有,就顺嘴说了一句,这不也是想让您在片山司令那儿立个功么。”马晋宁依旧不以为意的说道。
“伪造纸币这种下三滥的鼠辈行径,东京大学怎么会有这种学科!
被片山司令逼的没办法了,我只好将一个学美术专业的高中同学举荐给了他,而他恰好收到征兵令,于是,片山司令就把他要来了,这样他就不用去华中战场了,据说武汉会战伤亡惨重,打了好几个月的一场大型战役,怎么可能像军部说的那样、我军仅仅伤亡四千四百多人。
那边今后少不了还有大战,所以,水野这家伙还得感谢你,不然,他这个美院的高材生、就得扛着步枪去充当炮灰了。
等他到了,我给他接风、你也来。”河澄昭彦很诚恳的说道。
“一定、一定!”马晋宁答道,不过他心中窃喜,这么容易又帮魏世忠搞到一个日军重要情报,一位四十多岁的画家,被征为一名大头兵、可见日本兵员已经开始紧张了。
看到德江大佐往这边走来,河澄昭彦就离开了,马晋宁点头哈腰的过去跟德江大佐打招呼,然后去他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魏世忠帮马晋宁想了两个好主意,马晋宁想赶紧把这个人情还上,所以他就直接去了瑞昌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