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想想,其实这么多年,她似乎已经快要记不起来端王和王妃的模样了。
苏幼苡不被端王府重视,否则她今日回府了,别说没有一个家人在门口迎接她,这大半天都过去了,也没有听见父亲母亲来传召自己去相见。
但是这事并不是让她心烦的理由,而是……
阿厌哥哥。
苏幼苡没有想到,自从小就认识的阿厌哥哥,照顾了自己那么多年的阿厌哥哥竟然会骗她那么久!
其实这么些年她早就想明白了,什么端王府、什么郡主千金,她压根就不在意,她关心的不过是身边在乎她、对她好的人都平平安安的,可是没有想到……
一想到被骗的这件事情,苏幼苡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了一眼自己缝制的东西,走到桌前把东西拿起来,撇撇嘴,想要用剪子剪掉的时候,最后还是没有下的了手!
气呼呼放下了剪子,伸手把缝制的东西放远了些,似乎有一种再也不碰的感觉。
反正,她绝对不要理他了!
……
东厂暗狱。
一声又一声惨叫让人寒毛竖起,有人连连求饶:“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
主座上的人穿着一身暗黑的飞鱼服,单脚撑在座位上,背靠着座椅,慵懒至极,只见他神色冷冽,样貌却是有几分阴柔俊美,可他只是坐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模样就让人后背发凉,寒意由脚底而生。
“爷,都吐干净了,是东宫那边派来的探子。”一人手中拿着还滴着血的匕首走了过来,低头附身说了一句。
主座上的江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那双骨节分明的双手,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拿着一支即将雕刻完的木簪子,他神情淡然眼神却很是认真,看着那木簪子,一双深邃幽蓝的眼睛里透着几分暖意。
所有人都屏着呼吸,眼睁睁等着九千岁仔细认真将木簪子给雕刻好,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那两个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探子满眼惊恐,都说太监都是没了根的东西,心思最是变态,如今落在这杀人不眨眼的九千岁手里,不仅不能死个痛快,还要看着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宦官玩些女人家的玩意儿。
终于,刻刀落下最后一笔,江厌把木簪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了笑,小家伙应该会喜欢的!
他把刻刀随手一扔,甚至都没有抬眼看那两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血淋淋的人,薄唇轻启:“太子妃如今身怀六甲,东宫还没有什么表示,就替本座送几个孩童玩的手摇鼓过去吧!”
说完这话,江厌抬腿离开了。
“是!”
后知后觉的两个探子心中的惊恐终于被无限放大,已经有人走到他们面前,冷笑着开口:“能够用你们的皮制成讨好皇孙的玩意,九千岁对你们算仁慈了!”
“阿——”
江厌走出暗狱没几步,身边的木头已经在他身边低声汇报:“爷,郡主今晨已经回到了端王府。”
江厌脚步一顿,随后神色皆是不满:“为何此时才报?”
木头:……
不是九千岁您之前自己下令的吗?只要进了暗狱,什么人都不许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