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忿忿的说完,见谢简含笑望着自己,她脸蓦地一红,她是不是太冲动了
谢简见陈留满脸尴尬,体贴的说“他把阿狼丢下这么久是太不像话,难怪你这么生气。”
陈留见郎君附和自己,她连声道“可不是若不是他太薄情,阿妹何至于死不瞑目”
“逝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狼。”谢简说,他话题一转的问“你总说步六孤宗言宠妾灭妻,是说他”谢简实在没法说出“私通继母”四字,只能含蓄道“偏心丘穆陵氏”
谢简也是派人调查过步六孤宗言,才想将女儿许配给他的,但他派去的人调查的都是步六孤宗言在官场的行事作风,对后宅的情况打听个大概,知道他目前有七子三女,除了步六孤纮之外都是庶出。
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里,只听说他行事严谨、作风冷酷,并没有听说他有好女色。谢简也觉得他不像是沉迷于女色之人,但见陈留每次提起他都十分激动,谢简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做了何事,才让陈留对他如此反感
他是有心将阿镜嫁给步六孤宗言,可他如果真是宠妾灭妻到不知轻重的人,他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他是嫁女儿,不是害女儿,与其将阿镜嫁给拖后腿的蠢货,还不如让她入宫。有他在,宫里总有阿镜立足之地。
“不是。”陈留摇头道“丘穆陵氏算什么我说的是他的爱妾郁久闾氏。”
陈留厌恶郁久闾氏比丘穆陵氏更甚,步六孤宗言骨子里还刻着汉族的印记,不敢公然娶继母,丘穆陵氏再得宠也没有名分,可郁久闾氏是步六孤宗言名正言顺的妾室,还生育有长子长女,身份又不低,若不是后来步六孤宗言大败柔然,柔然皇族地位骤降,郁久闾氏在阿妹死后扶正都有可能。
“你说步六孤宗言有一位姓郁久闾的侍妾”谢简若有所思的问,郁久闾是柔然皇姓,他这位侍妾是柔然皇族之女
“对,那位郁久闾氏可不一般,她比步六孤宗言大两岁,是柔然宗女,步六孤宗言跟我表妹成亲不满半月就纳了郁久闾氏为妾,他的长子、长女都是郁久闾氏生的。”
陈留忿忿道,“我让表妹写信给步六孤宗言,让他把郁久闾氏送到京城来伺候表妹,他居然还把回信表妹痛骂一顿说她不识大体这不是宠妾灭妻是什么要不是他那么负心薄情,阿妹何至于这么早就走”
“原来如此。”谢简恍然的喃喃自语。
“什么原来如此”陈留不解的看着谢简。
谢简看着满脸茫然的妻子,按下心中叹息,再次提醒陈留,“公主,以后这些话千万不要再阿狼面前提起,他毕竟是阿狼的生父。”尤其是在阿镜嫁给步六孤宗言后更不能说,不然被他认为自己有意挑起他们父子失和就不好了。
陈留恨恨道“他敢做还不敢当”她见谢简满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她微嗔道“郎君是男子,所以就会替负心汉说话吗”
谢简搂着陈留安抚的说“我只会帮你,怎么会替步六孤宗言说话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对他有些误会。”
陈留不解的问“有什么好误会的”
谢简道“步六孤宗言他当年能杀入柔然皇庭,就是因为有一位柔然皇族带路,最后那位皇族也被他斩杀。你说步六孤宗言的侍妾同那位皇族会是什么关系”
步六孤宗言打败柔然时,他才到魏国第二年,还没有尚陈留。他当时只被先帝当成一个魏国越梁国的象征供起来,还没有真正进入魏国的核心,对那场的仗内幕了解不深。
他当时就怀疑过步六孤宗言跟那位柔然皇族的关系,他不觉得柔然皇族会随意给一位敌国的大将军带路,现在回想起来步六孤宗言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准备打柔然谢简嘴角不由泛起淡淡的笑意,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陈留没有谢简想得那么多,只是问谢简,“那名皇族叫什么名字”
谢简缓缓的说出一个名字“郁久闾图纶。”
陈留闻言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偎依到谢简怀里,她之前是清楚了解过郁久闾氏的,自然知道郁久闾氏父亲的名字。先前得知步六孤宗言大破柔然时,她还幸灾乐祸过,看郁久闾氏没有父族的支撑还怎么张狂。
可她对战事、政事都不敢兴趣,只知道步六孤宗言赢了,郁久闾氏的父亲被杀,却不知道步六孤宗言是怎么打赢的,更不知道郁久闾图纶是被步六孤宗言杀掉的。
陈留以前恨郁久闾氏入骨,可再听到郁久闾氏的下场后,她又有些惶然,就算不是步六孤宗言的妻子,也为他生育一子一女,他到底能有多狠心,才会如此算计的她跟她的父亲,让这对父女背负那么大的罪孽
谢简安抚的轻拍陈留的背,“战场无父子,步六孤宗言只是为国而战。”难怪步六孤宗言会舍得得把长子送到京城,他的生母就注定他生来就是一颗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