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轻鸿笑,“不若哥哥抱着乌乌进去?”
乌憬瞬间摇头,“不行不行,会被人看见。”
宁轻鸿轻叹,“乌乌怕羞,哥哥晓得。”他侧脸,吻了下少年的鼻尖,“那哥哥看着乌乌进去?”
乌憬耳根烫,摇头,“我自己下去就好了,外面冷。”
宁轻鸿正想再说什么,国子学敲钟的声响便响了起来,跪坐在人怀里的乌憬霎时慌里慌张地爬下来,小跑着跳下马车,抱着袖炉往府门内急冲,身后的小厮还跟在他后头追。
乌憬忙中回头看了一眼,马车的帘子被人半掀起来,远远就能瞧见对方修长的指节同唇角淡淡的笑意。
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宁轻鸿失笑的声音。
乌憬耳都烧红了,一路小跑到他那斋的屋里。
老教傅早已在堂上跪坐了下来,瞧见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后门跑进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句话没说。
乌憬悄摸地把小厮递过来的布包接过来,将笔墨纸砚一一摆整齐,过了许久,呼吸才平复下来。
前面的马青阳借着读书的空档,抬起书简靠后,“我方才也迟了,被老先生打了一板子手心才给放进来的。”
他话里的怨气乌憬都听出来了。
乌憬心虚地垂了垂眼,知道是因为他背后有人,老先生才没作他。
孟朝也靠了过来,“你今日怎来得这般晚?”
乌憬不知要怎么跟他们说,他刚刚在龙椅上坐了一个半小时,才从金銮殿上赶过来,结结巴巴道,“睡,睡迟了。”
他莫名有一种自己有什么隐藏身份的怪异感。
隔壁的刘承也倾了个身,“话说东大街新开了个酒楼,那厨子可是专门从疆外请过来的,做得都是地道的域外菜。”他道,“午时都去瞧瞧?”
孟朝道,“那下三九流的地方,有甚好去的?”
马青阳推搡他,给了人一肘子,“长长见识。”他问,“宁憬,你去吗?”
三人一同把脸转过来,看向乌憬。
乌憬霎时怔了一下,磕磕巴巴地摇头,“不,不了吧。”他话虽这么说,又想起昨日宁轻鸿说的,忍不住有些心动,他还没去过酒楼里吃饭,不知道什么味道的,
少年巴巴地看着三人,想着他们会不会再问自己一次。
马青阳,“真不去?待会儿刘承肯定要在堂里张罗的,我们斋怕是大半人都得被他叫去。”
孟朝,“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刘承,“你一个人留着,我都怕旁人说我们不跟你交好。”
乌憬迟疑道,“那我就去看看?”
刘承道,“得勒,你记得跟你家小厮说一声。”
乌憬生疏地点点头。
他甚至不是第一次自己在敲钟后出国子学,而是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宁轻鸿外,第一次同旁人在宫外玩。
说不准是期待还是害怕。
毕竟没有经历过,身旁也没有能给他足够安全感的人陪着,总是会怯怯的。
午时敲钟后,果不其然,堂里一同出国子学的人不在少数,众人说说笑笑一同出了府门,还有不少人同乌憬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