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手,直接坐到了地上,“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章歆冉听见他说话前的那声大喘气,把手机换到了没扯疼的那只手,在公交车上找了位置坐下,“我现在过来找你了,你在哪里等我?”
“不等你,”方振尧的声音平缓下来,“以后我都来接你。”
然后,因着财大气粗的方先生的坚持,用一百块的微信红包逼着章小姐下了花了两块钱刚坐了一站的公交车。
这种浪漫简直就是对低碳生活的亵渎。
但坐在餐厅里吃着烤肉时,章歆冉已经完全忘了“低碳”两字怎么写了。
吃得八分饱中场休息,她拿出手机,点啊点,找到了那张老爷爷发过来的照片,蒙面大盗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拍得十分清晰。
章歆冉再看那眼睛的部分,越发觉得熟悉。
“我总觉得这个眼睛在哪里看见过,”她打了个饱嗝,“但就是有熟悉的感觉,死活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见的。”
想不起来的问题就抛弃到一边放弃思考。
一顿压惊的烤肉吃得章歆冉小肚子都圆滚滚的,用着找不到重心的理由挽了方振尧的胳膊,和他说着话朝着停车场走。
这边的民居大部分都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建筑,有几家保留得相当不错,天气还凉,窗台上就爬上了嫩绿嫩绿的颜色。
章歆冉指着方振尧往那边看,“你家也可以摆几个盆栽,不然颜色太单调了。”
“是我们家,”方振尧纠正她,“养了植物虫多,你要养,就负责抓虫。”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全部是在开玩笑。
章歆冉认真盯着他看了会,突然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步跳到了他面前,堵住了方振尧的路,“方振尧,你不会是怕虫子吧?”
方振尧原本想否认,又想到她之前一直觉得他们了解不够,喉结上下动了几下,终于说出了口,“不是,只是很讨厌飞蛾。”
是他一个表哥,上初中时读那篇《童趣》,死活就要学着把蚊子抓到蚊帐里玩,后来找不到蚊子抓了一群不知名蛾子,还非带着他一起。
结果第二天,他就长了满身的小红包。
之后再看见那些飞蛾,心里还不怎么怕,全身就像记住了当时难受的感觉一般,下意识就会出现躲避的动作。
他这幅不得不说的小媳妇的模样,逗得章歆冉哈哈大笑。
她左右瞧了瞧,想找个长得差不多的试试方振尧,结果头一抬就看见他们正上方五六楼的位置上缩进去一个黑乎乎的头。
然后,放在窗边的一盆花盆就直直的落了下来。
花盆里面装了土,又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绝对能把人砸开瓢。
章歆冉立即伸手握住了方振尧,使劲把他往自己这边拽,两个人扑倒在地上,朝一边狼狈地滚了两圈,那花盆几乎是在他们滚了半圈时擦着脸砸在地上。
扬起的土吹进了章歆冉的眼睛里,她难受得直眨眼。
方振尧离那花盆更近些,脸上被花盆溅起的碎片划开了一个不浅的口子。
他的背撞在地上,抬手就去看章歆冉,捧着她的脸看清她的脑袋没受伤,又摸了下她身上,粗粗能感觉没有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
几个小时内一波接着一波,说是无意都不信。
章歆冉揉了下眼睛,突然就想起来看见的那双眼睛是谁,“是那个村子里的人,他搜山时明明看到我在树上却没有说!”
走了之后还回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所以她记得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