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最不屑攀附权贵之人!
杜大人到底没有将宋二小姐关押入牢。
而是当即在公堂审问了起来。
秦绾就守在巡城司那黑漆铁门前,一手抓着门框,一手攥成拳,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宋二小姐。
暗黑色的惊堂木拍案而起,杜大人让巡城司内的官差都退了出去,唯留了师爷在一旁登记案底。
那从宋国公府带来的铁盒就摆在堂中。
“宋二小姐,坐着回话便可。”
她正要跪下,堂上传来杜大人低沉厚重的嗓音。
宋锦悦微微额首,这才缓缓朝着边上那黑漆木椅坐了过去。
巡城司的师爷一身灰布短袍正伏案而坐,手中握着笔,朝杜大人作揖,这才垂首在摆好的纸上落笔成字。
杜大人复又将在国公府问过的事情又再重复问了一遍。
宋锦悦一一对答。
师爷提笔疾书,端正的字体一行一行落在纸上,竟犹如一朵挨着一朵的水墨画一般。
“宋二小姐,那你可知,这东西是谁埋在你院中的?”
这便是问她有没有怀疑的对象了。
宋锦悦朝杜大人看去,垂眸沉思了片刻,一副欲言又止,颇有些为难的样子,杜大人心中大喜。
“宋二小姐可知包庇等于同谋之罪!”杜大人面上略带了几分恐吓。
前世见过宫变那等惨烈的景象,如今面对疾言厉色不苟言笑的杜大人,宋锦悦也能轻易应付。
“杜大人觉得,这东西埋在我院中有多少年?”
她并没有回答杜大人,而是反倒提问起了杜大人。
这个局,是先前就布好的,只是没想到沈氏这般记恨自己,竟让巡城司的杜大人来查此事。
所以,她需要引导着杜大人一步一步往她的圈套里跳,而不是自己走进了杜大人的圈套。
杜大人蹙了蹙眉,倒是没有答话。
从那铁锈脱落的痕迹,看着怕是有七八年的功夫,可他并不是仵作,并不敢贸然说出心中所想。
“我瞧着那东西怕是在土里埋了有八年的样子。”
杜大人捋着自己的胡须,垂眸听着,见她停下,示意她继续说。
一旁的师爷一直垂着头提笔疾书,一刻都不曾停过。
“那颗桃树也才种了八年罢了,我猜想定是当初种下时就被人埋了这东西。”
宋锦悦刻意将她埋了那半枚同心钥匙之事给遮掩了过去。
毕竟当初,她交给宋锦夕帮她埋进去时比较匆忙,只用了自己随身的一块帕子包裹着罢了。
“当初是我大姐姐同我一起种的桃树……”
杜大人眼中忽然灵光一闪,真有意思,看来宋家两位小姐都要牵扯进其中。
“你可是在怀疑你大姐姐?”杜大人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宋锦悦故作一副恐慌,急忙摇头,摆了摆手,“杜大人,我可没这么说。”
她是恨宋锦夕。
可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叫宋锦夕丢了性命。
她要将她一点一点折磨至死才罢休!
“宋二小姐,这东西出现在你院中,你有最大的嫌疑。”杜大人抬手指着那在堂中的物证。
宋锦悦绣眉微挑,唇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凡事总要讲一个因果,这里头是我亡母同姨母的生辰八字,且她们都是疼我的血脉至亲,我做这些有何意?”
杜大人也清楚,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这明晃晃的东西在她院中被挖了出来,这案子总要有个罪魁祸首。
“可这东西在你院儿里被挖了出来,且无巧不成书,怎地就这般巧和?”
杜大人看着那锈迹斑斑的铁盒,心中腹诽,这宋二小姐昨儿才回来,一回来就命人挖桃树。
这东西就被挖了出来。
这世上又怎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宋二小姐,今日你若是没有办法为自己洗脱嫌疑,那就只能委屈宋二小姐在我巡城司的牢房住上两日。”
杜大人抬手指着身后的屏风,黑漆木门上雕着凶猛的虎口,那模样怎么瞧怎么叫人身子发麻。
杜大人并不是故意恐吓宋二小姐,直觉告诉他,宋二小姐一定知晓这其中的关窍,只是她不愿意说。
可这事,既然闹到他面前,总要有个说法。
“不知今日杜大人怎知晓国公府后宅才发生的事情?”宋锦悦扬着唇眸中没有半分怯意。